卢氏县地广人稀,主要人口活动的地方都是县城里,那些做买卖的摆摊卖菜的没事出来遛街的都在这,平时那人就挺多,要是赶上有街面上有什么热闹,人全都出来了,还真没地方落脚。
为了避开出殡的队伍,哥几个带着两土匪和瞎郎中顺着县城侧边那滥葬岗绕过去,沿着土地庙就可以穿回到街上。
旧时候那坟头都没有个指定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埋人,一般还都喜欢凑堆,哪片荒地要是被谁先给埋了坟,那紧接着就都在那立坟头,东一个西一头的到处都是,胆小的走夜路最怕的就是这东西了,但却没法避讳,只能绕着走。
他们直接从那些坟头里穿过去,野草长的比人都高,把许多低矮的小坟头都盖住了,不注意就踩到。可自打去了一趟横山,回来之后他们对以前的忌讳就忘了很多,也不那么在乎,踩人家坟头就踩了,也没啥大不了的,有点往无神论靠近了点,可骨子里依旧还是封建迷信主。
胡大膀拽着那两土匪,跟遛狗似得,还呲牙对瞎郎中说:“哎我说姜瞎子啊,我们离开的这阵子有没有什么乐子啊?”
瞎郎中身体不好,这带坡的土路走的他气喘吁吁的,咽着唾沫说:“啥乐子?咱这卢氏县多大点地方,能有啥乐子让你消遣啊?”
老吴慢走了几步等着瞎郎中赶上来,就笑着对她说:“就你这身子骨还到处乱跑?哎对了,你怎么没弄点药给自己补补啊?”
瞎郎中摇头说:“补啥啊,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吃啥药都不好使,而且还不能闲着,突然让我过林家老爷的生活,我估摸活不了几天就得走了,反正就这么些年熬着就过去了。”
“扯啥犊子呢?你直接说你那药都是骗人的得了。还说这些没味的事,那林家是他娘的土财,咱是啥啊?”胡大膀回头嚷嚷。
瞎郎中听后不乐意的说:“你这胡老二你没事损我干嘛?我什么时候骗人了?我那是真材实料啊,虽然说不上那药到病除啊。最起码吃不死人吧?你去县里打听打听谁吃我瞎郎中药死了?你告诉我。”
胡大膀和瞎郎中这两人居然还斗起嘴来了,把老吴都量在一边,本来还有事要问瞎郎中结果被胡大膀搅和的没机会插嘴,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打算一会吃饭的时候再问。
回到卢氏县看到县里熟悉的光景,感觉特别悠闲惬意,老吴边走边掏出烟叶用手给揉碎了,然后撕下一块宣纸卷上碎烟叶,拿舌头贴着纸边打算卷上,可就在这一抬头竟见迎面走过来七八个人。前面是四个壮实汉子打头,他们两人一组抬着个方形箱子后面则跟着三四个衣着朴素的人,走的很快很匆忙,没几步就和老吴他们遇到了。
这地方全是滥葬岗,而且附近也没什么道路。从这里走不仅费力而且还浪费时间兜圈,最终还是得走回到县城里。但因为老吴他们被林家出殡的队伍给挡住,是没办法才从这里绕过去,没想到还能遇到另一拨人打对面来。
几个都靠边,腾出点地方,让人家先过。胡大膀见状就把那土匪拽到一旁野草地里蹲着,其他人都站在一侧。方便人家通过。
那几个人行色匆匆,被老吴他们让路后也并没有说谢,而且低着头快速的通过。
老吴开始没注意什么,卷着烟往嘴边一放,就去兜里摸火柴。他的衣服兜口线收的比较紧,加上老吴手掌比较粗。好不容易在兜里摸到火柴结果掏出来的时候,被兜口劫了一下顺着腿边就滚落到地上,老吴便弯腰去捡火。
正好就在这时候,那打头抬箱子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老吴弯腰离得近。一侧头就看到那箱子被麻布包裹住的,但侧边没有扎紧留出一个口,正好让老吴顺着看到里面箱子。
这一看老吴就皱起了眉头,那里面可是一口镶铜纽扣的朱漆大红箱子,在旧时候这种箱子因为做工好还比较结实,在当铺和大户人家都用来装金砖珠宝玉器一类的,是这么个用处。如今这种大箱子多半都被劈碎当柴火给烧了,冷不丁见着这么两口大箱子,还被抬着走,那里面装的不会就是一些值钱的玩意吧?
想到这老吴就捡到火柴直起腰,点着自己嘴边那烟卷后,盯着后面几个人打量。那几个人虽然衣服破旧,但头发工整面容泛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因为近些年收成一直不算太好,虽然都能吃的上饭,但这饭可不是管饱的,就是有一口垫补一下,凑活着过,还真没几个人能吃着如此富态。
老吴吸了口烟,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瞎郎中,让他顺着自己目光看过去。瞎郎中本还在和胡大膀呛呛着,让老吴这么一碰就下意识的转回来,轻声问老吴说:“咋了?”但老吴没有回应,而是抽着烟用眼神让瞎郎中看那几个人。
瞎郎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老吴的目光看过去,可当看清即将从身边路过的人后,吓的一哆嗦,等到那些人错过身后慢慢走远了,还瞪着眼珠子打着颤,指着他们的背影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傻了吧唧说什么玩意呢?什么怎么回事?”胡大膀坐在一个土坡上,仰脸瞅着瞎郎中。
可还没等瞎郎中回话,就听胡大膀喊了一声:“哎妈!那两孙子跑了!”
哥几个同时转过身,见到远处野草乱颤,那两土匪竟见胡大膀放松就开始跑了,胡大膀起身就开始追,哥几个也跟着就追出去了,只剩下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