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全国解放之后,那咱们国家就没有私营的买卖了,但这项政、策直到五四年朝鲜战争结束后才有精力真正的全部落实,所以在五二年的卢氏县还并没有什么改动,该生活还是生活,该做买卖的还是做买卖。赶坟队的哥几个当时分开之后都想着出来做买卖,可当真正出来之后,才知道世道早都不一样了,没有单干的了一切都是国营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工人阶级,算是给国家打工。
老吴初到吉林的时候,他最开始想的就是开个旅馆,不费什么劲就是收房费多轻松?结果刚盘下一家旅馆之后,刚开没到两个月,那政、策就下来了,所有的私营企业全都归为国有,日后不会再有老板之类的,所有人都是蓝领工人了。那时候有个说法叫做公私联营,意思就是说一条街上有几家饭馆,当联营之后就全部并为一起,这以前的老板就成了国家的职工,赚的钱是要上报的,每个月领工资,就是这么回事,那以前干什么的还是照常干,即使没有买卖只要上班那就有工资开的。这对于某些没有营生的买卖人来说是个好事,但对于那些生意红火的老板来讲,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每个月赚的钱和他伙计一样多,这想起来都要哭。
那天吴七到了他大哥的旅馆之后,哥俩就说了挺长时间的话,吴七蔫头耷脑的听着,时不时也搭一两声腔。吴七好不容易等到老吴说完话要去忙活送热水。给他大哥送出去之后瞅着没人之后,吴七赶紧给胳膊露出来看看,结果一看吓了一跳。那小臂下面红肿的都发紫了,骨头都有点疼,后背还被撞伤了,以及被挡住的划伤,吴七见状叫暗骂了几声,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想休息会,结果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
满身伤痛还有顶着寒冷走了大半宿。吴七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等醒过来之后周围都黑了。好在火炕一直烧的很热。被窝里热的就跟蒸笼似得,但脸上却凉飕飕的。这冷不丁一醒过来,吴七的尿意就袭来了,磨蹭了好长时间。实在是受不了了,再不起来那就得尿炕了,最后忍着寒冷从被窝里钻出来,着急忙慌的慢屋子找衣服往身上套。但忽然间一阵寒冷从身后袭来,那刹那吴七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赶紧扭头寻过去发现门帘晃动了几下,似乎刚才被掀开过。
吴七疑惑了下,他轻声招呼了一句:“谁?”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周围的空气异常寒冷。而且还静的出奇,这种气氛让他突然间紧张起来,想着莫不是又有人来找他了?
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吴七用眼睛在屋里头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那应该是个员工宿舍或者是休息的地方,他上次来就待了一个白天,基本都在那柜台附近坐着,没到晚上就跑回自己部队去了,这个屋子他没进来过。这时候仔细的看了看,地方不大但是非常空除了土炕之外那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吴七紧张的都开始粗喘气了。揉着自己胳膊,想找到个能防身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没办法他只能慢慢的走到那门边,把耳朵贴过去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后,吴七感觉应该是没人的,就用手指头把门帘挑开一条缝,用眼睛向外头去瞧,还冲着外面喊道:“大哥?是你不?”
他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却没有人应声,吴七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能睡到晚上,感觉他实在是太大意了,李焕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他让自己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吴七可是真心不行,他没法跟那些凶狠特别训练出来的人斗,要杀他那可是太容易了,这要是真追来了一个还没人帮忙他就死定了!
空着手吴七心里头没底,转眼又扫了一圈屋里头但连个扫把都没有,这不是要了命了吗?看来日后还真得跟闷瓜似得弄把匕首在身上揣着,关键时候还能拿出来防身。他睡的时间长了脑子都迷糊,人虽然是站着的但身子却在晃动,眼睛模糊都无法对焦,只是看了几眼之后确定外头没有人后这才放下门帘。可刚放下门帘吴七就想起了一件事,他还憋着尿呢,眼瞅着就憋不住了,这着急的不行,直接就从门帘侧边拱出去,凭着自己记忆摸着一边墙壁快速的往厕所的方向跑过去。
吴七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着天应该是刚黑的,那应该是下午的五六点钟,可问题是这个时间段怎么会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着急的跑过了长长的走廊之后路过了柜台的位置,转眼发现大门还是关的,附近冷清的都没有人气,这时候吴七才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他认为是出什么事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又有人过来杀他了,而且还把老吴他们给牵连了。
想到这个吴七的头皮都炸起来了,慌乱的都忘了厕所在哪,夹着腿到处的看着,既怕老吴他们出事但这尿又憋不住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吴七就在柜台后面找了个空的暖水壶,对着那里面开闸泄洪了,但眼睛却到处的瞅着,生怕自己正方便的时候从什么地方扑过来一个人,把他给抹脖子了。
这方便完了之后,全身都轻快了许多,吴七在柜台的里侧摸到个凳子腿,可能是凳子坏了之后还没来得及修,这木头腿就随手被仍在柜台里面,此时正好吴七能用上,就拎起来举在自己身侧,沿着另一边的走廊慢慢的寻摸过去了。
一楼的走廊两侧都是刷着黄漆的木板门,中间靠上的位置用毛笔蘸着红漆写的门牌号,从左手边开始是十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