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进屋之后就没管文生连,从桌子上拿起一盏油灯点着照亮,哥几个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钱。可明面都翻遍了,就找到几张零钱,一张大票都没有。
老四走过去拽着文生连的衣领说:“钱呢?我们的钱在哪?”
文生连面色紧张,呼吸也非常的急促,听到别人问他钱在哪,就赶紧朝着墙边的衣柜指了指,然后赶紧又去看他儿子怎么了。老吴心细,他从刚进门就看见炕上似乎躺着个人,在文生连手中油灯的光照下,他看到那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面色发紫表情十分的痛苦,双手还紧按肚子,似乎得了什么急症。
在文生连的指引下,老四他们果然就在衣柜上面发现一个夹层,那里面有很多钱。有以前的旧大洋,还有很多崭新的人民币的票子。一看这么多钱,几个人都乐疯了,伸手进去掏出钱就往自己的兜里头揣。
胡大膀让他们挤在后面,干瞪眼看前面几个人在揣钱可以自己拿不到,就喊着:“哎我说好了哎!好了别、别拿了!给我点啊!”
老四也没回头就说:“上一边玩去,你这一天还不够添乱的,你那份就当是补偿我们哥几个了!”
胡大膀用力的想拨开他们,但晚上没吃饭身上没劲,就转头找老吴对他说:“老吴,你也不管他们,你看他们跟狼似得一点不给我留!”
老吴这时候站在文生连身后,看着炕上的文生,他没理胡大膀反而对文生连说:“兄弟,我看你儿子不对劲,是不是得急症了?”
文生连满头都是汗,干咽着唾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赶紧转身抓着老吴说:“大哥,你帮帮我,你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听这话,老吴凑过去蹲下身,拿开了文生捂着肚子的手,发现他的肚皮上从里面凸起一个东西,不大就在肋巴骨的下面。老吴看得心惊,赶紧对他说:“坏了!你、你儿子肚里可能长东西了,得去找郎中!”
文生连被老吴提醒才从慌乱之中稍微缓过神来,赶紧就要抱起他儿子出门,可他烟瘾来的凶猛,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刚把儿子抱起来就差点没摔出去,还好老吴反应快赶紧抓住他们。
然后吵哥几个喊道:“干什么呢!过来帮忙!”
因为老吴叫他们,自然就转过头过去看是怎么回事,胡大膀趁机就挤进去,把里面剩下的票子全部逃出来,装进自己的兜里,塞的鼓鼓囊囊还偷着乐。
老四走过去也看到那孩子的面色不好,但他可没心情管,就对老吴说:“人家孩子病了管咱们什么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笑着说:“钱都拿回来了,还多拿了不少,当时今晚折腾的补偿了!走!咱们回去喝酒去!”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没去搭手。但小七从后面挤出来,他上前接过那孩子,背在自己的身上就要出门。
老四着急的说:“七儿?你干什么?他万一要是骗你的,用刀把你捅了怎么办?”
小七低着头闷声说:“他要想杀俺,那俺早就死了,在棺材堆里他也不用救俺了。”说完话背着文生和老吴他们就出了门,老四他们没法办也都跟着去了。
胡大膀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兜,那笑的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一抬眼人都没了,也赶紧跟着出门追上去说:“我说,你们上哪啊?咱们一会吃什么啊,还吃羊汤吗?”
可前头每一个人理他,胡大膀就觉得奇怪赶紧快走几步追上去,竟看到小七身后背着个孩子,就挠着头问道:“哎我说,哪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啊?咱们不回家这是要去哪啊?哎,咱们还吃不吃饭了?”
老吴两步过去拽着他那膀肉,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说:“老二!你他奶奶能不能给我消停会!”胡大膀被夹住脖子,装着求饶,抖得一身膀肉乱晃,还没怎么使劲,就差点把夹住他脖子的老吴给掀翻过去。等一行人赶到最近的医馆,老四就没好气的上前“咣咣咣”砸门。
那年头医馆是有规矩的,不管多晚有人敲门,都得去看门诊治。因为如果只是一般的头疼脑热,肯定不会大晚上来砸门,只能是要命的病。
早些年去医馆看病的人还算多,但随着地方县里的医院出现,这些民间的小医馆渐渐就没落了。开医馆的多是郎中,这跟大夫可不一样。郎中顶多算是民间的土医生,治病的手法也多是中药土法子,对许多疑难杂症也是一知半解,主要还是靠着卖药赚钱。
他们来的这个医馆也是开了好些年,应该算是卢氏县比较老的医馆之一。屋里的郎中正在睡觉,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坐起来有些发毛,接着又是一连串敲打声,才听出来有人在砸门。
郎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时间来人敲门跟拆房子一样,肯定要紧的事。然后披上一件薄衫,赶紧过去开门。刚拔开门栓,就被人从外面顶开,赶坟队这些人全都涌进来了,吓了他一跳。
郎中看着他们那些大汉就问:“啥、啥事啊?哪位看病啊?”
文生连跟在背着他儿子的小七身边走到床边,小心的帮忙将儿子放下,喘着粗气说:“郎中,你快来看看,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郎中找出一根蜡烛,插在烛台上点着让文生连举着,自己则扒开文生的眼皮和嘴瞧了瞧,然后掀开衣服看着肚皮上隆起的大包,吸了一口凉气说:“这、这...看来不好弄啊!”
文生连一听这话赶紧拽着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