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也是一片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管那种师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咱们都要力保这燕京安全,如今大辽四处有乱,若是这燕京若再不保,只怕就是亡国灭种之厄,所以卫燕之战,关系我契丹生死存亡!都统,咱们可一定要鼓足精神!”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随即坚定地说道:“不错,如今,大辽国事危急,我们也早就退无可退,这燕京必须得保住,如今新城、永清以南早已坚壁清野,宋人若是乖乖待在白沟南边便罢,若敢过界,哼,便是死,也要将他们全部杀光!此战,退无可退,我们必须要打胜!”
“是,就算是死,也不能输!我们一定要打胜!”萧干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决绝。
对于宋朝而言,这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机会,而对于耶律大石、萧干这些辽国的贵族而言,燕云十六州又何尝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保障!
就这么,辽军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做出了死战不退的决心。
可笑童贯还在等待着招降可以成功,而在他的严令之下,无论是屯兵白沟的种师道,还是屯驻在范村的辛兴宗全都不敢发起任何的主动攻击,只好坐等辽人来降。
可是,却哪里有什么辽人好端端的跑过来顺天知命呢?
要知道,在宋国上层的眼中,辽人只要投降了,就无所谓了,他们可不在乎辽人给河东人民带来的多次苦难。
可是,辽人们却不这么看啊,他们可还担心,投降过去会被人寻仇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跟河东的汉人那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死仇,自然是不敢投降了事的。
而终于,在等不到有任何的辽人顺天知命后,童贯也还是等不及了,立即派出了大军,准备前去接受燕京。
他相信,原本辽人们不敢前来投降,并不是不够顺天知命,而多半是因为害羞,是的,这帮野狼的后代,也会有廉耻之心的,只要大军所至,辽人自然是望风而降,绝无二心。
担任先锋的是名将杨可世,此人官任统制、前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华州观察使,手下也堪称北宋西军之锐。
只是此时,他的部下却不再是他带来的西军,而是河东军所部,不说战力比西军差了很多,而且,熟悉度也相当之差,如此安排,也只是为了河东军与西军的平衡。
先锋已经是西军将领了,若是部下也是西军的话,那岂不是功劳全都被西军给拿走了,河东军们自然是不答应的。
因此,这由西军统制为将领,部下是河东军的怪异配置便就“粉墨登场”了,童贯还深以为巧妙,很好的调节了各部的利益之争,实在是宰执天下的猛人。
而这只先锋部队,也丝毫没有打仗的想法,说的是王师所至,辽人望风而降的,那还多去准备什么,而且不可主动打击辽人,以伤天和,所以,部队之中都是箭去镞、刀归鞘,举着招降旗,喊着“天威浩荡”的口号,向着燕京迤逦而来。
端得是煌煌天威,充满了革命者的大无畏精神与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果然是天下知名的大宋王师!
而一路过来,虽然并没有见到有辽兵望风而降,但也没有任何的辽人前来抵抗,一路之下,不见有任何的人影,这也让宋军心中无不起了懈怠之心。
看来,这次真的是要兵不血刃地收复燕云十六州了,河东兵众人个个与辽人有着血海深仇,此刻已经在幻想着拿下燕云十六州之后,好好的报仇雪恨了。
一时之间,即便是杨可世,也不免有了一些看轻之心。
而耶律大石早已在前面打好了埋伏,看到这形势却只觉得极为懵逼,那萧干也是如此,又惊又疑道:“都统,哪里有这么奇怪的先锋,这莫不是故意引我们上当的疑兵吧?”
耶律大石也是觉得曰了狗了,摸了摸额头说道:“多半如此,要不然,哪有这样的先锋,只是,这宋军如此,又有什么好处,若是疑兵的话,也不至于后无伏兵啊,我的伺候已经派出了二十里,并无任何的伏兵啊!这若是疑兵的话,就算是引诱我们出手了,那对方后续的力量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啊,这岂不是白白的葬送了这支先锋?”
萧干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吊民伐罪?”
“管他什么名头了,动手吧,就算对方有诈,那也无所谓,反正没了这支队伍再说!看着种师道有什么鬼事!”耶律大石恶狠狠地下定了决心。
此刻,杨可世的队伍已经踏入了他的包围圈,若是就这么放过的话,那岂不是白痴一般,二十多里都没有伏兵的啊,就算是诱饵,也完全有时间吞掉了。
不打是不可能的。
白送来的战绩谁不想要!
打定了主意,耶律大石顿时就与萧干领着各自的精兵,忽然杀出,向着毫无防备的杨可世杀来。
而正在茫然的杨可世忽然见到四面杀来的这些辽人,不禁大骇,正要下令结阵射击,打退这支辽军,却忽然想起“若遇辽军,得先招抚,不得先战”的严令,也就踌躇了。
一军统帅尚且如此,那些士兵们自然更是如此,一般的人早已经是懵逼的状态了,稍微有些机灵的还在喊叫着:“王师所至,秋毫无犯”“顺天知命,早早归降”、“天恩浩荡”之类的招降鬼话。
而更为机灵的已经准备开始跑了,在他们看来,什么天恩浩荡的说辞,只怕是说服不了这些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