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雾稍稍淡了一些,尽管是这样,但雾气仍旧不小,十几步之外想要看得清景物也不容易。
庆州城头的守军很负责任,他们一直对城外盯得很紧。由于这种天气最适合出其不意的偷袭,这几天来让他们很紧张。
庆州城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区别,砖石结构的城墙、城垛,城门洞,马道,加上护城河等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城市防御体系。
最冷的季节,护城河实际上已经不是什么障碍,由于冰封的原因,它只能起到延缓敌军进攻的作用。由于雾气的原因,城头负责警戒的士兵其实只能看到护城河的大致轮廓,更远一些想看到也是不可能。
一名士兵感觉到了什么,他竖起耳朵。
“城外有响动,听到了吗?”
什么也看不到,其余的人也侧过头仔细倾听。
好像是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吱吱纽纽的车轴声,一名小军官赶紧吆喝起来:“警戒!”
立刻有人去通知守城将领,城头迅速汇聚起了更多的士兵,各种守城器械也准备的十足。
在这同时,这段城墙的东端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一辆棚车出现在护城河前,一些士兵迅速把护城河的堤铲出一个斜坡,随后棚车被推上了冰面。
开弓放箭的声音响起,同时,冰面上出现了更多的人。无一例外,这些士兵都顶着一个巨大的排盾,排盾手后面可以隐隐看到很多勾梯在先前移动。
弓箭射中排盾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城头的呼喝声此起彼伏,一些投石机开始运行起来。
正是雾气最重的时间段,双方谁也看不清对方,在一阵嘈杂声中,城外的进攻方后面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砰砰声。
巨箭在浓雾中升空,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掩盖了他的破空之声。
当巨箭划破浓雾出现在头顶,城头传来的惨叫声立刻冲破了浓雾。
巨大的砰砰声继续。冰面上的士兵靠近了城墙,两辆棚车也顺势被推了上去。
浓雾中的作战掩盖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对于守城一方,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箭就像暴雨一样落下。普通的排盾和盔甲无法阻挡巨箭的冲击力,这种情景仿佛就是噩梦,城头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
王行瑜和薛怀信的手下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王行瑜和左睿的军队唯一一次作战没有机会接受巨箭的洗礼,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城头陷入一片混乱。
靠近城墙的护城河堤也被铲成斜坡,棚车推上去。
“需要多久?”
眼前一片雾气茫茫,庞诩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乱糟糟的喊杀声,心情有些紧张,他禁不住问了起来。
“只要压制住。半个时辰足够。”天气有些冷,视物不清,陈墨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搓了搓手:“爆破成功就等于胜利,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就归我们了。”
根本没有把王行瑜和薛怀信的军队看在眼里。陈墨的表情无比放松。
庞诩承认左睿的军队很强,可定语下的如此简单陈墨未免有些儿戏了,这可是十万大军之战,他不敢苟同。
“战争就是士气的一种战斗,就如同在永寿一样,只要城内的敌军向北突破,就大局已定。”左睿和陈墨的表情差不多。这次围城其实没有太大悬念,破城只是时间早晚。左睿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实际上是在等待和两个盟军相互熟悉从而形成一种默契,这个方略是陈墨的交代,他需要这两个盟友形成真正的同盟,只有这样才会对以后产生深远影响。
庞诩知道左睿有爆破的能力。可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庞诩的质疑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间传来,随后地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这一声巨响如同霹雳,让众人眼前的浓雾仿佛都稀薄起来。
没等左睿几人说话。同样的巨响和地面的颤抖再一次降临。
“不会有悬念了,就看敌军什么时间突破!”陈墨波澜不惊的继续凝视着浓雾。
“静难军的地盘归我们了。”左睿扭过头:“我估计应该是在下午。”
陈墨微微一笑:“我赌王行瑜会趁着大雾逃跑。”
“活的还是死的王行瑜?”
“生死无论,捉住很难,最大的可能是王行瑜要跑掉。”
“我们还有两个不弱的帮手,王行瑜跑的掉吗?”
“我若是王行瑜就会用强兵开路,随后用骑兵一股股出动不停做掩护,趁着大雾完全有机会跑掉。”
“应该是这样!”左睿点头:“干掉王行瑜不容易,他手下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能够把他的大部分力量除掉就行,王行瑜还能翻身?”
“没了手下,还能干什么,鄜州的东方逵容不下他,王重荣和李克用收留他也没价值,王行瑜完了,等着看表演吧!”
庞诩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有信心才有这样的轻松,左睿和陈墨拌着嘴就把事情解决了。
两声惊天巨响带来的后果很严重,两处爆炸没死多少人,可整个庆州城内受到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
城墙被炸塌两处缺口意味着庆州城不可能受得住了,就是堵上这两个缺口也没用,左睿还会炸。王行瑜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能够让坚固的城墙坍塌,爆炸的后果是致命的,因为庆州城的军心动摇了。
“收拢军队,准备迎敌。”
王行瑜下令也让薛怀信反应过来:“集合军队堵住缺口!”
被爆炸震惊的将领们也醒悟过来,他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