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的送众人出门,感激的话不用说,萧遘什么都明白,当朝宰辅在家门前拱手相送已经说明了尊重,陈墨给萧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回屋,打发下人去忙,萧遘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因为他知道是谁。
“好手段,裴澈小儿安敢行此苟且之事!”
裴澈是名门裴家子弟,咸通进士,现任门下侍郎。萧遘确定是裴澈搞鬼当然有依据,因为事先已经有人提醒过他注意裴澈和孔纬等人。门下侍郎是侍中的副手,侍中郑从谠已经坚持不住了,致仕已经只剩下时间,按照资历裴澈就是侍中的最佳人选。而裴澈素来与孔纬交好,和内官也有说不清的关系,看来是想要更进一步,正好符合别人对萧遘的提醒。
这是一个可以看到的阴谋,萧遘早有耳闻裴澈不想止步于侍中,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才是真宰相。萧遘正值壮年,宰相坐的四平八稳,而年龄没有优势的裴澈显然已经坐不住了。
按照华夏传统和制度,父母故去,官员必须停职守制丁忧,谁也想不到裴澈竟然用上了这样的手段。裴澈是一代名相裴休的从子,裴家名人辈出,尤其是裴休,他崇信佛教,有子“宰相沙门”的美称。另外,裴休还是著名的诗人是书法家,可谓名噪一时。
说起名相裴休,还有一个幽默的小故事。
曲江池所在地秦朝时叫岂州。唐朝开元年间,疏通开掘为风景名胜之地。南面是紫云楼、芙蓉苑,西面是杏园、慈恩寺。花草环绕,水色明媚,都城的人都来游玩观赏。最盛大的是中和上巳节这天。皇上要赐宴臣僚,聚会于山亭,还要赐与大常教坊的音乐赏听。
池中备有彩船,只有宰相、三使、中书门下两省及翰林学士等大官才可登临。整个皇宫的人几乎都要来游,十分盛观。裴休那时正欲廉察宣城,还未离开京城,又正值曲江池荷花盛开之时,便与省阁的名流们同来游赏。从慈恩寺起,他们丢下随从,只带着小仆,步行到紫云楼。见有几个人正坐在池水边上,裴休便与同僚们也坐于他们旁边休息。那几个人中有个穿黄衣服人已酒至半醉,显示出一种气度不凡的神态,指责其他人谈笑轻佻。
裴休心里有些不平,拱手行礼问道:“请问仁兄任什么官职?”
对方轻率地回答说:“喏,郎可不敢,郎是新任的宣州广德县令。”并立即反问裴休道:“押衙担任什么职务?”
裴休仿效那人道:“喏,郎不敢,刚任宣州观察使。”
那人于是立刻狼狈而去,与他在一起的人也都四散而走。裴休的同僚们都击掌大笑。不多天,这个可笑的事件便传遍了京城。后来被吏部执掌铨选的人查到此人,说:“这个广德县令已请求调换到罗江去了。”
宣宗在做藩王时听到这一笑话,也常常以这种方式与亲王们开玩笑。后来宣宗当了皇帝,裴休当了宰相,起草诏书时,回头对近臣说:“喏,郎不敢,新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了。”
裴澈的父亲裴俅也是进士出身,还官至谏议大夫。就是一个这样的名门之后,竟然使出了这样的阴狠招数,为了寻求上位排除异己,什么也不顾了,让萧遘不得不感叹政治角逐的残酷。
怀疑当然还要确定,长安县令刘之?无疑就是萧遘的一杆枪,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陈墨等人离开萧府不久,长安县令刘之?带着一帮人到了。
长安县的班头武?c是京师土著,武?c自小混迹于市井,他年少轻狂时就是街头的青皮头目,长安城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因为武?c对长安熟悉还吃得开,沾些远亲的长安县令刘之?上任后才把他提到了衙署班头的位置。
蔡家娘子的家就在东城南侧的延庆门内,当武?c来到蔡家娘子家他就知道这件事麻烦了。家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蔡家娘子的丈夫黄三和唯一的儿子都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南街方向一个年轻人屁颠颠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武大来了,诸位都好!”
“墩子,这是准备去祸害哪一个?”武?c说着话一脚踢向年轻人。
还真是一个墩子,年轻人长得敦实,很健壮,满脸都是横肉,一看就是街霸之类的人物。
名叫墩子的年轻人没敢躲,浑不把这一脚当回事:“班头何事?咱可是守法良民!”
在武?c这样的正经官差面前自然要称良民,这墩子是什么人武?c最清楚,坑蒙拐骗、打架斗殴、上**门的事情从来不会缺了他,标准的街棍一名,武?c曾经的小弟。
武?c眯起眼睛:“给我把蔡家娘子最近的行踪打听仔细,查查黄三和他的儿子去了哪里?”
“小事情!今日请武大和诸位吃酒,请赏脸!”墩子讪讪的笑着,一副乖顺模样。
街上的青皮无赖,市棍就是武?c的眼线,自己的小弟他不需要客气:“给我去办正事,吃酒的事情随后再说,去吧!我在县署等你的消息,要快!”
京城坊内的事情瞒不过周围百姓的眼,墩子在武?c面前可以当孙子,在百姓面前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很容易。蔡家娘子最近的所有行踪,还有黄三父子的情况很快报给了武?c。
黄三父子是在前几日突然说是去老家探亲,就此没了踪影,而蔡家娘子最近一段时间和一名名叫朱二娘的女子走得很近,两人频频来往的有些异常,而且...这位朱二娘的一家也就此不见了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