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四十多岁年纪,一副肥头大耳笑弥勒的大脸盆,两绿豆小眼睛,八字胡旭,形象略具喜感,刚一进来,便朗声笑道:“难怪我今天左眼一直跳,当是有什么好事,果然,半晌午的就得到了田大人召见。”
韦宝怎么看骆养性怎么像个饭馆老板模样,还是那种很会来事的老板,这跟他心目中长期坐镇锦衣卫指挥使位置的大能形象真的一点都不挨边。
韦宝心里的锦衣卫指挥使形象,应该是那种消瘦鹰鹫般的,很阴沉,心机很重,目光如电,不常说话,惜字如金,冷酷无情,威风凛凛的人,才像。
暗道不用问了,这骆养性又是官场老油子一个,肯定是左右逢源的超级高手,能长期身居高位不倒的人,百分之百都是这号人。
“别贫嘴,的确有一桩好事交代给你。这位是韦公子。”田尔耕微微一笑,遂将韦宝刚才对他说的话,又转述一次。
“韦公子,久仰大名呀。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有这等事?一帮草寇,敢劫韦公子这么多银子?还想要韦公子的性命?”骆养性满面堆欢的拍了拍胸脯:“韦公子尽管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保准让土匪一个也活不成。”
韦宝急忙再次道谢,既感谢骆养性,也感激田尔耕。
田尔耕在征询了李成楝的意见之后,见李成楝也想跟着韦宝到关外转转,便同意李成楝带上他的人一道随韦宝去。
韦宝和李成楝又是一番欣喜感谢。
李成楝知道能有差事就是好事,就能添加功劳,他当个闲人都快当出病来了,成天巴不得有事情做。韦宝也乐得有李成楝作陪,这样能更加稳妥点,其实他现在有了王体乾赠送的扇面,已经具备一定能量了!即便不找人帮忙,请卫所官兵保护,或者直接冲过震天北设置的障碍回到山海卫也不是难事。
现在李成楝肯答应让锦衣卫护送,那韦宝回到山海卫,也能让大家看看自己都跟皇亲国戚称兄道弟了,也有面子。
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对了,李成楝,你还没有换腰牌吧?”田尔耕忽然想起一事,从案上取过腰牌:“刚打好送来的,把你原先那块腰牌交过来改换。”
李成楝点点头,急忙毕恭毕敬的从腰间取下他小旗官的腰牌,交于田尔耕,又从田尔耕手中取过一枚印有锦衣卫左千户所百户字样的象牙腰牌。
韦宝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才第一次细看锦衣卫的腰牌,见很别致精巧,羡慕不已。从锦衣卫的腰牌也能看出来大明时代虽然海禁,但是和西方世界的交流已经极为频繁了,象牙腰牌到处都是,何止几万?这得多少象牙?反正大明肯定不能自己生产象牙。
田尔耕看向韦宝,见韦宝似乎对他们锦衣卫的腰牌特别感兴趣,遂微微一笑:“韦兄弟,这腰牌是要用命来护持的,对锦衣卫来说,一块腰牌一条命,命丢了,腰牌也不能丢,没有多余的,要不然,兄弟喜欢,老哥得给兄弟弄一块。”
韦宝嘿嘿一笑:“就是敢给我,我也不敢要。”暗忖这是什么啊?大明最高特务机关的信物,我要这个干什么?要的话,将来得弄一块方便入宫的金腰牌挂在腰间,那才称得上威风凛凛。
田尔耕微微一笑,跟韦宝闲聊几句,韦宝才告辞而去。
骆养性和李成楝很快点出来五十人,有二十多人是新分给李成楝的手下,其余的则是骆养性挑选的干将。
那天一堆店伙计来闹事的时候,韦宝已经远远见过成批的锦衣卫了,但是没有接触,现在看了这五十人,顿时大为失望,这跟他原本心中锦衣卫英武威风的形象也差的太大了,这伙人除了衣服漂亮,真没有发现和卫所的普通官兵们有什么区别,一个个肌肉松弛,走路也是松松的,一看就没有人是练家子。这种人要五十个有软用?五百个也没用啊。打得过老林子震天北的柳子帮?比起自己手下这帮柳子帮出身的随扈来,差远了。
倒是这帮家伙的腰牌让韦宝觉得好笑,刚才因为注意到锦衣卫的腰牌,现在他一眼看过去,这五十人当中,至少四十人是小旗官以上的官员,总旗、百户也有好几个,普通校尉才几个人,十个都不到。
韦宝现在才明白原先李成楝家的生活为什么难过了,在锦衣卫当官,跟当兵有什么分别?锦衣卫的官也太不值钱了吧?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覆盖率啊?
这是韦宝以前看小说、看武侠片、看谍战剧看多了,不知道真实的锦衣卫,尤其到了明末整个国家体系腐败糜烂的时期,锦衣卫早已经不是有能力称为皇帝的宝剑、皇帝的近卫军团了,就一群世袭的富家子弟而已。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有不少人家是贫寒的,只有寒门子弟才是办事的,只是人数不到十之二三,监听追踪,出外办事就靠那些人,这十个不到的校尉的战斗力加起来,看上去就要远强于那四十多名有官职的锦衣卫。
看不上归看不上,韦宝还是很大气的许诺:“离京之前,每位大人二两纹银,回程的时候,我另有赠仪。路上一切花销都算我的。”
一帮人欣喜的齐声答谢,骆养性连忙道:“这使不得,咱们出外办差,哪里要韦公子出银子?这我不得受田大人怪罪吗?”
韦宝笑道:“应当的。”
“我们出外,自然有地方上的人孝敬。”骆养性轻声道:“公子真的无须破费,好意我代弟兄们心领了。”
“他们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