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越是让建奴知道咱们的厉害,建奴就越重视咱们,知道谁才是卡他们脖子的人。”祖大寿笑道:“谁都没有办法彻底铲除建奴,但是若能趁这次机会扩大我们的地盘,我们将在朝廷获得大功,让那些轻视我辽东的人,刮目相看!眼下魏公公急于铲除东林派的人,把主要位置都换上自己人,若能在这个时候做一些事情让魏公公看到,你知道,我升迁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吗?”
吴襄顿时恍然大悟,暗忖你搞这么多事情,原来是为了自己升迁啊?
“可是,兄长啊,你能打,那毛文龙也不是吃素的吧?别到时候我们吸引了建奴的主力,然后我们的地盘没有扩大,毛文龙倒是又扩大地盘了!”吴襄提醒道。
祖大寿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不懂军事,很多事情我跟你说不通的原因!毛文龙现在已经占据连山关!金州半岛也仍然在他控制之中,他的地盘已经是我们的三倍之多!再想扩大,谈何容易?你说建奴怎么可能把主力放在我们这一侧?还有毛文龙不光地盘大,手中可用的实际兵力没有我们多,毛文龙的兵,总的来说都是训练不久的流民,与我们辽东世代镇守,代代相传的边军,如何比的过?最要紧的一点,你还不清楚,我告诉你!”
吴襄急忙讨好的道:“请兄长示下。”
“哼,我告诉你,你不要到外面到处说!毛文龙这个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心软!为将者,若是心软,即便能笼络几个人,也是起不来气候的!他现在手里至少有七八十万老百姓!还有十几万大军,近百万人,他又无处调集粮食,全靠登莱接济。我已经收到消息,登莱袁大人最近对毛文龙很不满,责他越来越不受节制,加上毛文龙跋扈,一个人把持登莱到朝鲜水域,不分好处给登莱驻军,所以,他们不会给毛文龙增加粮饷!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粮!没有钱还能忍一忍,士兵吃不饱肚子,立时造反。百姓吃不饱肚子,立时跑光!别说建奴还没有去主力打他,可能再打一两个月,毛文龙自己人就先乱了,到时候,他将不得不放弃所有控制区域,逃回他的荒无人烟的皮岛当缩头乌龟!”祖大寿说完,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吴襄被祖大寿笑的有点感觉渗人,仍然赔笑恭维道:“还是兄长看的远,把战局走向都看清楚了,届时我们地盘增加,对建奴有建树,兄长升迁指日可待!毛文龙战败,受到的军饷粮饷会进一步削减,此消彼长,建奴贼酋更该知道辽东到底是谁说了算!辽东只能是兄长说了算呀。”
祖大寿最爱听的便是这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怒气算是消了一半。
这才让吴襄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额头已经满是大汗了,天气本来就已经很炎热,刚才被祖大寿杀气腾腾,大吼大叫的一吓唬,吓得吴襄现在还心跳飞速,嘴唇发白。
“还有,你要密切注意辽西一带的粮商,防止有人赊欠粮草给毛文龙!”吴襄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提醒吴襄。
吴襄眼睛一下子瞪大,也想起了什么事情,遂立刻将上回韦宝因为打赌赢了,放出大量粮草救济乡民,使得粮价大跌,辽西主要富户将囤积了几年的粮草一次性都放出来了,被韦宝大量吸纳!“兄长,现在辽西最大的粮食拥有人,只怕是韦宝!”
“娘的!又是韦宝?你们这帮人都没有脑子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韦宝!?他韦宝知道买粮食,你们就全部低价卖给他?不知道现在是灾年,粮食就是金银吗?有时候甚至比金银更贵,有钱都买不到啊!”祖大寿气的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哇哇鬼叫。
吴襄低声道:“兄长请息怒,辽西人口单薄,各家留够了自己用的粮食,就差不多了。粮食这种东西不能长期放,韦宝将价钱压的那么低,大家又都有够用的粮食,谁还敢再囤积啊?粮食只有冬天金贵,现在马上要夏收,辽东辽西的新粮食出来,我们不缺粮呀。谁能想到毛文龙会来买粮食?就算是大家能想到这一点,也不可能低价收购粮食,囤在手里,等着毛文龙买吧?”
祖大寿闻言,叹口气:“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韦宝,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他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关卡重重,难道韦宝还有本事将辽西的粮食卖到北直隶去?是不是韦宝已经将你们辽西的官员全部买通了?”
“那倒没有,兄长请放心,虽然指挥使杨麒的公子杨弘毅与韦宝交好,但是杨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帮韦宝偷运粮食。而且杨麒想帮忙也不可能,永平府都是我们的人,知府祖光耀更是兄长安排的人。”吴襄道。
祖大寿点头:“可能是碰巧了,你说这韦宝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他韦家庄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了、一片荒芜之地,也不用养多少人,他囤那么多粮食,拿来酿酒?还是放着等发霉?”
“不清楚,这孩子想事情让人琢磨不透!”吴襄道:“不过,兄长无须担心,据我所知,韦宝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便宜卖粮食龙拿不出高价,是绝买不到粮食的。韦宝更不可能赊欠银子龙是拥兵大将,哪个做生意的人敢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