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子将题目指给韦宝看:“这是一道天启初年的考题,就在上一届,离这一次的科考极近,很有借鉴意义,看看韦公子能答的怎么样。”
韦宝点头,凝神细看,内容能看懂,他现在即便没有秀才的水平,也算是半个秀才了,还不至于看不懂文言文,只是这道题,不在宋应星给自己写的范文内啊。
宋应星与廖夫子的教学方式是反着来的,廖夫子是走基础路线,大量参考最近几十年中科考出现的题,针对这些题来备考。
而宋应星是猜题,因为最近出现过的考题,再考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宋应星帮韦宝猜的题,都会自动回避这些近期出现过的题目。
迁都之后,盘庚再次向群臣训话,要群臣克勤克俭,不要贪婪聚财;体恤民情,恭谨从政,率领臣民共建家园。这其实也是盘庚的施政方针,体现了他的“保民”思想。
民众是建立国家的根本。过去常把民众比做水,把统治民众的人比做浮在水上的舟船。
这种比喻也对也不对。水用以载舟,没有水舟无法行驶;水也可以使舟倾覆,让舟上的人溺水身亡。还有道理。
但是,水是无形的,水往低处走。要使水得到规范,需要进行疏通和引导。谁来疏通和引导?当然是统治者。
还有,舟总在水上行,在上层;水在舟下推,为上层服务。这种上层与下层、舟与水、引导者和被引导者的人为的、武断的划分,在根本上就走入了误区,所以才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说法。
民众都变得聪明起来了,统治者还能为所欲为稳坐官位吗?
把“保民”思想放到现代政治观的显微镜底下,就显出了它的荒谬体理。不过,在强大的社会传统势力的制约之中,它也还具有一种积极的意义。
为民众着想,为民众造福,在客观上会使民众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儿。而自此形成的民众心理,是把做官的统治者看作自己的“父母”、“家长”,一心企盼“父母”恩赐、开明、公正,盼望天上掉下个“包青天”。
为什么就不反过来想,自己就是自己的“父母”、“家长”,自己就是“包青天”,用得看别人来庇护和保佑吗?
其实,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应当像体育比赛。民众是运动员,统治者是裁判。运动员的职责是按照规则进行游戏,裁判的职责是监督和保证游戏按规则进行。规则是参加游戏者共同制定并要共同遵守的,违者受罚。裁判的监督有偏差,也要受罚,或者被更换。这样,大家的共同目的是使游戏正常健康地进行。
这种级别的考题,让韦宝单独作答是有难度的,他按照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政府’观点,做了一篇答题。
等到韦宝交卷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交卷了。
廖夫子笑道:“好,我现在把大家的卷子都贴出来,咱们来分别点评一番,看看孰优孰劣?都是同窗,同窗内的比试,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标准就按照乡试的评判标准,给出甲乙丙丁四档,大家看过别人的答卷之后,分别做个小纸条,把自己心中的评判给出,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这种内部的比试,若不公正,就是害了同窗。”
大家都称是。
韦宝也觉得这种评判标准很是公平!挺民主的,因为都是不记名的方式。
却隐隐担心自己可能没有好成绩,会伤面子,韦宝这个人,很好面子。
最先被展出的是郑忠飞的文章,因为郑忠飞是最先交卷的。
“立意清晰,文风顺达,不错的文章,字迹也很不错,找不出明显错漏之处。”廖夫子在贴出卷子之后,做了简单的点评,然后对大家道:“大家请给出这张卷子的评判吧。”
三十多名学子分别给出了自己的评判,韦宝给了郑忠飞一个甲等!因为他觉得的确很不错。
韦宝并没有将这种比试太当回事,只是怕自己太丢人,并不在意旁人出风头。因为科考又不是他们几个人在考,他们几个人在比。
要是可以的话,韦宝甚至希望所有辽西辽东去参加乡试的秀才都能高中举人才好。只要自己可以中举便可,他不在乎旁人中不中。
马上,评判便全登上去了,33个人当中,有29个人给了郑忠飞甲等,四个人给了郑忠飞乙等。
廖夫子点头道:“按照乡试的评判的话,综合这么多人的评判,这篇文章当属甲等!若是整张卷子都能答出这等水平的话,考举人大有希望。”
众人闻言,一起恭喜郑忠飞,郑忠飞则急忙逊谢。
韦宝也大度的恭喜了一下郑忠飞。
“多谢韦公子!”郑忠飞一脸严肃认真的回应。对于韦宝能让他到海商会馆来备考,他并没有多感激,因为他是来找廖夫子学习的,又不是自己要到海商会馆来学习的。本来大家都是在山海书院读书嘛,还不是韦宝和吴二公子要搞特殊,才跑到这里来备考。为此,郑忠飞还隐隐不高兴呢。
郑忠飞并且想,刚才有四个人给了自己乙等,不用想了,韦宝肯定是其中一个!不过,郑忠飞对自己的文章很有信心,并不在意韦宝的评判。这又不是真的乡试。
到了汪东明、汪灿华、方安平等人,分别得的都是乙等。
乙等是这帮学子的普遍水平。
让韦宝很意外的,倒是吴三辅也得了甲等!
33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