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月,魏忠贤假传圣旨恳切责备廷臣,其中说到“朕正遵循旧章理政,而说什么‘朝政日乱’;朕正遵照尧舜所为,而说什么‘不大相同’”,这即指魏广微奏疏中的话。魏广微更害怕了,乞求顾秉谦为他调解,魏忠贤怒意才消了一点。
所以,现在的内阁大臣,简单的说,韩爌、朱国祚、朱延禧三人是东林党,顾秉谦是铁杆阉党,魏广微偏向阉党,但又不愿意与东林党完全划清界限,属于墙头草两面倒的一类人。孙承宗则属于中立派,而且孙承宗主动挑起蓟辽督师的重责大任,人常年不在京城,内阁的事情,与孙承宗的关系不大。
现在韩爌和朱国祚这两个最可能为东林党大臣出头的内阁大臣都不出面,东林党大臣们有些群龙无首。
宫门内的王体乾和几名大太监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人,看着这群东林党大臣不肯走,也小声的议论着。
“这伙人闹什么啊?没事非闹出一些事情不可。”李永贞冷笑道。
“这还看不明白?想借着这事找咱们的晦气呗。本来他们不闹,九千岁一定大力追查凶手的,现在被他们这么闹下去,简单的事情倒是变得复杂了。”石元雅细声细气的分析道。
涂文辅也点头道:“不错,这帮东林大臣,祸国殃民!”
“不关咱们的事情,这些事情自然由九千岁决断就好。”王体乾劝道:“咱们静观其变吧。”
几个大太监一起称是。
王体乾虽然在地位上与魏忠贤不相上下,但是将姿态放的很低,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隐形状态,这也是他能在魏忠贤手下继续掌权的最大因素。
不久,魏忠贤亲自到了!
王体乾、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司礼监大太监急忙跟上。
“你们别再在宫门口瞎闹腾了,不是说过了吗?陛下身体抱恙,这么点小事,看看你们都将九千岁惊动了。”石元雅讨好魏忠贤,率先向一干东林党大臣开炮。
“小事?几百万两黄金被盗!一百多箱子的珍贵古玩珍宝被盗,如此大案,大明开国以来都闻所未闻!这是小事?那我倒想问一问几位公公,什么事情,在你们眼里才叫大事?是不是一定要贼人偷盗进入皇宫之中,才叫大事?”刚才说话的御史吕大人果然是个猛人,在魏忠贤面前,依然不卑不亢。
其他东林党大臣吓了一大跳,都暗忖这个吕大人果然是个达子啊,在魏忠贤面前居然也敢这么说话?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到你大言不惭了?”石元雅被顶撞的赌气,大声责问道。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样吧?我身为朝廷御史,有事不奏明陛下,我还当这个言官做什么?”吕大人挺胸昂头道。
魏忠贤走上前两步,上上下下看了看这个吕大人。
“看什么?你再看我也不怕!今天我们不等到见陛下,是绝不会走的!魏忠贤,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以为你得到陛下的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吕大人被魏忠贤看的心里发毛,索性直接怼了过去。
魏忠贤被吕大人怼的满脸熏黑,他不是没有见过犯病的言官,言官过段时间就出来一个这种人,层出不穷!不过,这么猛的,可不多见。
“你住口!老东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对九千岁说话?”
这回,不单单是石元雅了,李永贞和涂文辅也一起大声呵斥。
“我就说了,这么着吧?”吕大人依然抬头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要是怕死,就不当言官!我辈为社稷安定,何惧你等阉患?”
众东林党大臣大惊失色,刚才这个吕大人还只是怼,现在则干脆变成骂了,阉患都出来了?这是他们私底下对阉党的称呼啊,怎么敢在这里说?
“阉患?你说谁是阉患?”李永贞怒道。
“谁是阉患我说谁,怎么?你是阉患吗?你自己承认自己是阉患吗?”吕大人冷笑道。
几个大太监都被气的浑身发抖,只有王体乾和魏忠贤依然镇定。
魏忠贤居然还笑了一下,“好,好,你既然敢在宫门叫嚣,口出讳言,那我就代皇上教训你!来人,就地正法!”
东林党大臣们今天受到的惊吓可不少,就地正法都出来了?
钱龙锡和成基命等有威望的东林党大臣急忙站出来道:“吕大人纵然言语稍有失常,但他不失为忠于朝廷的能臣,切不可为这点小事杀害忠臣!”
“是不是忠臣,由你们说?你们是谁啊?你们真的当自己是陛下了吗?”魏忠贤冷然看着二人。
钱龙锡和成基命斗嘴自然不是街上混混出身的魏忠贤的对手,一时语塞。
魏忠贤厉声对东厂的人道:“怎么?都聋了吗?”
一名东厂番役瞬间拔刀突刺,一下子捅了吕大人一个前胸后背两头穿!
真的杀人了!在宫门前杀人。
这一下便将在场几十名东林党大臣都镇住了!
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凸眼,口流血,往后栽倒的吕大人。
魏忠贤得意的看了眼众东林党大臣,用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冷淡道:“这件事情还没有查实,不宜大动干戈!事情出在京城,目前还没有证据就断定是外来的贼人作案!晋商自己的人不能洗脱嫌疑!也包括你们在场的人,也有与贼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