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魏忠贤的意思,韦宝也不一定就是魏忠贤的人,别忘了,韦宝在宫里面,可是打了一帮阉党大臣的!”朱延禧道:“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就连魏忠贤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陛下很少直接过问官位升迁这些事情啊?”丁绍轼不解道:“别说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样的官位,我恐怕陛下连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史那些官位是做什么的都不见得知道吧?”
周如磐也赞成朱延禧的见解:“丁大人,这种话不能乱说的!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朝廷有哪些官职?甚少过问是因为被魏忠贤蒙蔽了双眼,并不是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丁绍轼苦笑道:“我身为人臣,绝没有轻侮陛下的意思,可你们忘了吗?陛下难得几回金殿理政,好些大臣在御前奏事,陛下居然时常弄不清楚那些大臣的官职,也弄不清楚那些官职是属于哪个衙门的。”
“丁大人,你这推测站不住脚,就算陛下不是很清楚所有衙门的官职,但不见得陛下一概不知吧?至少也知道个大半,你怎么能因为陛下偶尔搞不清楚奏事大臣所属官职和所属衙门,就认为陛下对于京城的衙门和官职都不知道呢?”朱延禧反驳道。
丁绍轼没话说了,“我一切都听朱大人的。”
“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见太康伯,让他设法入宫探听一下,兴许皇后娘娘知晓此事。”朱延禧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认为这么做,没有什么用,因为皇后娘娘晓得的事太少了,问了也白问,更何况,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影响力更小,问了又有什么用处?
“那若是没有探听到消息,难道下午就要同意拟票,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吗?这韦宝是新科探花郎,才只15岁啊,入仕才一个多月,这不荒唐吗?”周如磐问道。
丁绍轼点头称是,“其实没什么好打听的,不管如何,咱们都要反对到底!就算这是陛下的意思,也不能同意,也要据理力争,开了这道口子,以后还不天下大乱?”
“丁大人,我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我记得刚才你还说都听老夫的吧?”朱延禧不悦道。
丁绍轼脸一红,的确是他刚才说的,而且他经常说都听朱延禧的这句话。
“在魏忠贤手里,不合情理的事情还少了吗?还差多这一桩事情吗?”朱延禧道:“先不说这事是不是陛下直接授意的,就说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官职是落在搞不清楚是不是阉党的人手里好呢,还是落在铁杆阉党大臣手里好呢?”
丁绍轼和周如磐听朱延禧这么说,都觉得有点道理。
“我观察韦宝有些日子了,也让人暗中调查过他,到现在为止,还是看不出来此人是不是与阉党是一伙的,这就已经可以了。韦宝有一层东李娘娘干弟弟的身份在,现在又得了陛下御赐提拔升迁,这是金子打造的官位,旁人很难动他!就算他已经与阉党有瓜葛了,一旦让这种人坐稳了位置,你们怎么知道他还会事事听从魏忠贤的?是人就有野心,是人就想往上爬,官场上不能随便树立对头!韦宝能将杨涟大人他们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难道就不能将阉党那些人赶出都察院和大理寺吗?他能成魏忠贤的刀,为什么没有可能成为咱们的刀呢?你们不要总抓住韦宝年轻这一条说事,这不好,陛下年轻不年轻?陛下也年轻啊!年轻怎么了?这不是理由!还有,韦宝是名正言顺的金榜题名的探花郎,至少在会试当中,是整个大明科考的佼佼者,这就已经证明过这个人是有本事的人!有才干的人!你们还记得那日韦宝在顾秉谦的府邸作诗,力压了一榜前两名和其他排名靠前的进士吗?当中还有阉党的进士!这都说明韦宝年纪虽轻,却是有手段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切莫一味打压,就算不能加以利用,也不要一味的将这样的人往魏阉那边推吧?”
丁绍轼和周如磐听朱延禧说的有道理,频频点头称是,再无异议。
“还是次辅大人想的周全,我都听次辅大人的。”丁绍轼赶忙道。
朱延禧想起刚才丁绍轼反对自己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丁绍轼的肩膀,没说什么。
丁绍轼其实与朱延禧年纪相当,却显得稚嫩一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周如磐也呵呵一笑。
他三人作为东林大臣,也同处于内阁,波折诡异,前途凶险,都算是肝胆相照,同舟共济的好友。
朱延禧赶紧派心腹去将顾秉谦想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丞的事情告知太康伯张国纪,让张国纪速速入宫帮忙向皇后娘娘打探情况。
现代的电视剧里面,经常喜欢将古代的皇亲国戚设置成反派人物,在明朝,其实是不太对的。
至少明朝的国戚,不管是皇后家的人,还是贵妃家的人,都出身清白,出身于书香门第,中农或者富农家庭,他们一般都有一定的修养,有一定的见解,与老百姓是一体的,对于整个国家的底层老百姓,对于爱护底层老百姓的官员,都会更加亲近一些。
所以,大明朝绝不会像其他朝代那样频繁出现外戚专权,外戚乱政的现象。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张嫣是知书达理,母仪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