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魏忠贤建生祠这件事情像是变成了一向政府颁布的政令,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民间魏忠贤认的各种义子义孙,都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
应天巡抚毛一鹭建生祠于苏州虎丘,蓟辽总督阎鸣泰建生祠于蓟州、密云、昌平、通州、涿州、河间、保定,宣大总督张朴建生祠于宣府、大同,山西巡抚曹尔桢建生祠于五台山等等。
一时间魏忠贤的生祠在全国各地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更夸张的是视五城御史黄宪卿建生祠于宣武门外,顺天府尹李春茂在宣武门内建了生祠,还有人建到了皇帝祖坟边上,孝陵卫指挥李之才建生祠于孝陵前,河道总督薛茂相建生祠于凤阳皇陵旁。
短短一年中,一共建造了魏忠贤生祠四十处。当然后来这大部分的生祠都被崇祯皇帝下令给拆了,这一股邪风才算止住了。
“你说说看,有什么问题、”魏忠贤顺着韦宝的话问道。
“首先,祠堂都是建起来供奉过世的人的,九千岁龙精虎猛,正当壮年,这不吉利!其次,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拿着一点攻击九千岁,如今大明饿殍遍野,老百姓都没有东西果腹,有几个人会因为修了生祠就说九千岁的好话?本来应该是地方官的责任,现在因为这种生祠,全部可以推到九千岁头上。再次,到处修建生祠,官员从中渔利,让老百姓捐钱,一座生祠一百两,可以收缴上千两,甚至几千两,修建生祠的钱不足其中几十分之一!好处都让底下的贪官污吏贪走了,九千岁徒然背负骂名!还有,虽然修生祠这事陛下点过头,但是全国各地到处修建生祠,九千岁真的觉得陛下心里会没有一点想法吗?”韦宝道。
听韦宝这么一说,魏忠贤冷汗都下来了,感觉好像韦宝说的是有一些道理。
“可是,不修生祠的人,咱家怎么知道是不是和咱家一条心呢?”魏忠贤道。
“恕孩儿说句犯上的话,爹,不该修你个人的生祠啊,该修给陛下,然后你九千岁的雕像在陛下的雕像边上,这样才名正言顺,别人才无话可说啊。”韦宝道。
魏忠贤疑惑道:“可那样的话,咱家如何看得出来别人对咱家是否忠心?而且修建了陛下的生祠,不成了咒陛下早死了吗?”
“改个名字啊,叫尽忠院或者叫圣恩院,反正就是不叫祠堂就行了呗。九千岁,陛下的身边只放您一人的塑像,不放其他王公大臣的,您还是显得高高在上啊,怎么能看不出来别人是否真心呢、这样,若是九千岁不怀疑孩儿的忠心的话,孩儿先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建几座,只放陛下的塑像,不放九千岁的,到时候看看别人会不会跟从?如果别人也只摆陛下的塑像,而不另外增加九千岁的塑像,显然这人并不忠于九千岁。而如果别人既放陛下的塑像,也放九千岁的塑像,这显然这人与九千岁是一条心的!”韦宝道。
“这倒是一个法子。”魏忠贤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这样,咱家手底下的人更要怀疑你和咱家不是一条心了啊。”
“孩儿受点委屈没有什么,这法子是典型的赵高当年用过的指鹿为马,如出一辙!总要有人起个头的。孩儿自己心中坦荡,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孩儿自己知道对九千岁忠心,也不怕九千岁怀疑。”韦宝慨然道。
“不,这事不能由你挑头,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依照咱家看,就叫圣恩院吧!咱家自己在京城先修一座起来,并且呼吁天下效法,然后你们这些与咱家贴心的人立刻跟从,你们修建圣恩院的时候,一定要将咱家的塑像立在陛下的塑像旁边!”魏忠贤眯了眯眼睛道。
韦宝暗暗大骂魏忠贤,老滑头果然狡猾狡猾滴狠呀。
本来韦宝是打算借着这个事儿,正好让天下人看看他和魏忠贤是没关系的,甚至是反对魏忠贤的,等将来崇祯上台的时候,也免得沾上阉党大臣的嫌疑,可估计是被魏忠贤识破了自己的想法。
韦宝点头道:“这也可以,不过,最好是让旁人修建圣恩院,九千岁不必亲自修建。省得别人以为九千岁修的圣恩院都没有九千岁自己的塑像,别人就更不会搞了。”
“不然,咱家自己修建的圣恩院,没有自己的塑像,更显得咱家并没有僭越陛下的意思,别人要效仿,也应当效仿有咱家塑像的圣恩院才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吧。”魏忠贤哈哈大笑道。
“是,爹圣明。”韦宝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心里暗想老子没有给魏忠贤修过生祠,现在修圣恩院,这也不算拍魏忠贤马屁,至少比那些修建魏忠贤生祠的人好多了。
韦宝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约财富,免得浪费,老百姓总是需要供奉信仰的,如果到处修建魏忠贤的生祠,等将来崇祯上台,还得全部拆除,多浪费钱财啊、
将来崇祯上台,只需捣毁魏忠贤的塑像就可以了,不是省了不少银子吗?
就这样,魏忠贤对韦宝最大的一块隔阂就这么被韦宝轻而易举的解除了,反而引得魏忠贤对韦宝更加的器重!
倒不是韦宝什么都知道,是魏忠贤肚子里的蛔虫,而是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已经派人打到了魏忠贤和客巴巴的身边,虽然还只是外围人员,但是韦宝现在对魏忠贤和客巴巴等阉党重要人员的动向和心态,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所以韦宝才能主动的把握好时机,化被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