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贺六浑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自己再去尔朱荣府上拜见的时候,更发现心寒的一幕。门前冷落鞍马稀,这是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情况。要知道,现在尔朱荣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王爷,而且是尚书令等等这些职务,那相当于把持这个朝廷的朝政。但是现在,居然没有人来拜访,这说明什么情况?而自己在皇宫把守时,那求见的官员多如牛毛。
尔朱荣现在身边不缺人。堂弟尔朱度律, 尔朱彦伯。 尔朱仲远, 尔朱世隆, 堂侄:尔朱兆,尔朱天光。等等都是武将,都带兵跟进洛阳。而且十一岁的长子尔朱菩提也穿个小盔甲跟在身边。这些还只是最亲近的亲戚,还有元天穆,费穆,贺拔岳等等,当然还有自己,还有自己身边这些人。
尔朱荣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特别是进城之后。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官员贵族视自己如恶狼,避之唯恐不及。更让自己受不了的是,朝堂议事,所有人都当自己是空气。自己这些兄弟手下,居然都还没有赏赐。一提及这些,就是要按照规则,一个个议事,一个个讨论,进城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任何说法。
还有那个高太后,为了求饶,连头发都剃光了,说去做尼姑。结果就不了了之了,居然没有人说什么?那个高肇,元叉躲起来关门闭户,就没事了。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那还要我来勤王做什么?
贺六浑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费穆这个家伙在说话。说实话,贺六浑很讨厌这个人,鬼迷鬼眼,而且到处投机。
“公士马不出万人,长驱向洛,前无横陈者。政以推奉主上,顺人心故。今以京师之众,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虚实,必有轻侮之心。若不大作讨罚,更树亲党,公还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内难行矣。”
就是怂恿尔朱荣杀人立威!就是说你尔朱荣兵势还并不极盛,对垒其他势力未必保证占上风。这些人一知道你的底细,就认为你不行,肯定有蔑视。如果你不杀掉一些人,估计你回晋阳就不一定能再来洛阳了。
这个费穆,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慕容绍宗这时站了起来。这个人贺六浑听说过,早年原是尔朱氏部将, 担任并州刺史。身材魁伟,沉默寡言,但胆略过人。他因北方局势混乱,携带家眷前往晋阳,投奔表亲尔朱荣,受到尔朱荣的重用。
“太后荒淫失道,嬖幸弄权,淆乱四海,故明公兴义兵以清朝廷。今无故歼夷多士,不分忠佞,恐大失天下之望,非长策也。”
就是劝王爷,你别不分黑白,随便杀人,这不是长策。
尔朱荣没有说什么,反而转过来问贺六浑:“贺将军,你守卫皇宫,这些天进宫之人如何?”
“排队的人都到了午门之外。”贺六浑实话实说。
“你是智将,现在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若不加除剪,恐难制驭。你觉得如何?”尔朱荣说道。
贺六浑心里苦笑,你都已经下了定论,还还要来问我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过,无论如何站在什么立场上,自己都要去说一些话。
“王爷,您以后是打算留在洛阳城,还是回到晋阳。”贺六浑问道。
“这和我现在的决定有关系吗?”尔朱荣皱眉。贺六浑知道,他的习惯动作,这就意味着他有点不耐烦,而且还是心情很郁闷的表现,如果是在军队的期间,有可能就会去杀人了。
“如果将军决定回到晋阳,那么现在的确是要有一些雷霆行动,去找出一些首要反对王爷的人。同时也要进行一些安抚,能够扶起一批自己认可的人。只有这样双重行动才能够保证在洛阳的权威。如果将军是留在洛阳,那就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杀人动作。毕竟这里是皇帝所在,杀人立威容易引发更大的反抗。还是要靠权谋!”贺六浑坦然。
费穆不高兴了,站起来说道:“不管王爷留不留在洛阳,杀人立威都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王公贵族,光去和他们进行权谋沟通是没有必要的。我们还不一定玩得过他们呢。既然王爷最强悍的是武力,就要用武力证明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贺六浑针锋相对:“杀人立威,你知道现在洛阳有多少官员吗?洛阳城里百姓有三十万户,大小官员五六千人,你要杀多少才叫立了威风?你要杀哪些人才叫你的威风?不教而诛,这是能够让别人服气吗?”
两个外姓人开始吵起来了。尔朱荣非常的不高兴,一句怒吼,你们眼里还有我吗?吓得两个人立马跪倒在地。结果尔朱荣一声不吭走了,自家人跟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贺六浑与费穆起身,两个人互相瞪眼,也起身出门。
贺六浑心里这个忐忑非常的难受,因为他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是属于暴风雨前的宁静,整个洛阳城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安宁状态。
终于,第二天,一切都揭晓了。
贺六浑还不够资格上朝堂,所以他在散朝之后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后日,全部要员齐赴河阴祭天,宣告新皇就位正式到位。要求高太后等尼姑也全部都去,见证新皇祭天。
第三日,贺六浑找到元匡和元礼晚上来喝酒。元匡大人还是非常开心的,现在自己在朝堂上越来越受到重视,而且又有贺六浑这样的人在后面支持,当然非常的开心,绝对会有一番作为了。而元礼就显得非常的不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前线战事不利,据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