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子和张半仙分别坐在简易的石头两旁。
楚仙子不知从哪取出来一壶装在葫芦里的酒,递到张半仙的面前。
张半仙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将酒倒进有几个缺口的碗里,端起来将甘咧的酒一饮而尽,捋了一下泛白的胡须。
“楚师妹还是那么年轻,可惜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
张半仙拨开额头前蓬乱的,他的衣服篓烂,脸上也布满风霜,只有灌下酒去,脸才有那么一点血色,混浊的目光中,沧桑尽显。
“都老了,不过师兄,当年你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楚仙子叹了一口气,气氛莫名。
“在风|流倜傥,也是孑然一身,大半辈子,习惯了。”张半仙又倒了一碗酒,“二十年前,赛师弟抱襁褓皈依山林,自由自在,楚师妹得女隐于闹市,享尽人间清福,唯有我,乞讨二十载,晴晴雨雨,春夏秋冬,人世冷暖尝尽。”
楚仙子伸手替张半仙理了理乱,“张师兄,那么多年,你与赛师兄之间,还没能放下吗?”
张半仙悬着的酒碗放下,他混浊的目光打量着楚仙子,“从来没有端起来过,何谈放下,他没能珍惜你的感情,你又何尝正眼看过我,白白让萧韩那老鬼占了便宜,你都有女儿了,谈这些徒增烦恼丝罢了。”
“嫣儿非我所生。”楚仙子脸色一正,“这一点张师兄应该知道的,当年我被大悲明王偷袭,已无法承下儿孙香火,而萧韩受了南宫尘一剑,断了精气……”
张半仙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这倒奇了,赛师弟当年受陈家恩惠,又因为陈家和道门的千丝万缕关系,更因为他母亲是巫山圣女,才收了陈帆那小子,含辛茹苦,日日供养,灵药淬身,你捡一个女娃,图个什么?好不容易长大,又把她给困进玄门炼心池,若是她跨不出那一步,岂不是白白害了女娃的性命?”
楚仙子并不回答,而是取出一块奇特的石头递到张半仙的面前,“师兄,你可认识这个?”
张半仙好奇的拿起石头把玩了一番,凝神道:“这石头似玉非玉,其内蕴含着某种奇怪的力量,恕我眼拙,无法识别,嗯?莫非,这石头关乎那女娃的身世?”
楚仙子点点头,“嫣儿是我在昆仑祈愿湖畔捡到的,当时便是这枚石头将其护在湖面,我心中惊奇,才将其抱回家。”
“祈愿湖?”张半仙微微一愣,“那不是师门中曾流传着昆仑女神沐浴的地方吗?怎会有孩子在湖上?会不会是祈愿村的人遗弃的?毕竟那个村里的人,信奉昆仑女神,信仰驱使下,做出献祭女婴的事。”
“我暗中打探过,并无此事。”楚仙子摇摇头,“这些年我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或许,紫嫣这孩子,并非我们这个界面的人所生。”
“什么?”张半仙拨开乱,大拇指在另外四个指头的指关节上迅跳动,掐算着什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楚仙子打断道:“师兄,你就别掐天道应卦了,如今灵气复苏,或许我能找到那个空间连接点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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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当年留下的八羲护心镜在你那的吧,借我用一用。”
“你借那劳什子做什么?”张半仙语气变得吝啬,“跨空间之说,谁也没见过,就算存在,也是危险无比,不借,不借,你快快断了念头。”
“师兄不借,那便算了,小妹我定然要动身的。”楚仙子站了起来。
“好好好……不就是一个破玩意吗?”
张半仙双手一掐,忽而仰起头,嘴巴一张,一柱光从他的嘴里窜出来,紧接着光芒中浮现一巴掌大的古朴镜子,张半仙手一招,镜子握在手上,“给。”
楚仙子将镜子接在手上,随手一翻,镜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赞道:“师兄人间尝尽苦楚,终修成大道,竟成了元婴修士,可喜可贺!”
张半仙摆了摆手,“不过是取巧之法而已,勉强窥得长生之门,算不得道门正宗。”
楚仙子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逆天而行成道者,唯有天机老人一人而已,便是大音寺自称如来的老鬼,也不过是借尸还魂,师兄此番成就元婴境界,何不借机重启玄门……别让陈帆那小子折腾了。”
张半仙老神在在的道:“师妹,凡事顺其自然,重启玄门,那是赛师弟的心愿,非我之志,此番昆仑山出现灵气泉眼,必然争夺不断,我加固玄门封印之后就会离开,其余之事,与我无关。”
“可我们三人皆走了,重启玄门,又有何意义?”楚仙子眉头微皱,“或许我这一次离开,是永远的离开了,师兄,难道你对玄门,就没了师门情谊了吗?”
张半仙起身,神色萧瑟,“真有玄门重开的一天,我自会回来看看的……师妹,保重。”
“师兄……”
楚仙子还想说什么,话却哽在喉咙,许多事,已如尘烟。
张半仙拿着他的破碗破竹,回头。
楚仙子沧桑的眸子有些紧张。
可惜,张半仙只是顺走了石桌上的酒葫芦。
来无影,去无踪……
“唉……”
楚仙子凝看空荡荡的桌子,方才还坐着的人已经消失,仿佛一场梦。
她取下墙上的古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