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是一个疯子!”穆罕默德二世听着手下的禀报,禁不住扔碎了好几个美丽的瓷杯。因为他感觉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所谓向丁一宣战,就是一个嘴炮吧,与其说宣战,不如说约架。
因为根本就没有递交两国宣战的文书,也没有宣布对大明或是丁一所继承的罗马帝国,进入战争状态,在开罗的奥斯曼使团并没有撤回,在君士坦丁的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也没有被驱赶,丁氏商行还有扩张开分店。
穆罕默德二世的儿子巴耶塞利王子,每月的学费如数如期交纳,苏伊士运河衙门也没有说拒绝收学费,大家宣战了,别再来交钱了。完全没有,所以这宣战,真的就是个嘴炮,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奥斯曼和继承罗马帝国的两个君主的约架,连决斗都谈不上,决斗还得有个公证人不是?
“他怎么敢就这么开战!”穆罕默德二世气得抽出弯刀,将边上侍候的奴隶一刀就斫倒了。
不是一座城的问题,也不是被打脸的问题,政治人物,一代雄主,怕什么打脸?血溅五步那是匹夫之怒。关键是奥斯曼帝国正在扩张,向威尼斯那边逼进,威尼斯人已经惊吓到要跟匈牙利、阿尔巴尼亚那边一起抱团取暖了……突然丁一抡圆了巴掌这么抽了一耳光,穆罕默德二世就犯难了。
不打回去,那威尼斯人那边组成的反奥斯曼联盟,当然就士气上涨啊,奥斯曼有什么了不得的?不是给丁一这东方的波塞冬,想抽就抽么?奥斯曼要是想打回去,士麦那在海边啊,那是躲不过那舰炮的轰炸,百多条桨帆战舰,还是有离得远的一条半条逃回去的,大明的舰炮如何,穆罕默德二世也是有个清晰的理解的。
所以他就很为难了。斫倒了那边上的奴隶,似乎让他的情绪稍为平复一些,收刀入鞘之后对着下面的官吏说道:“叫人进来清理。”尸体被拖出去,血迹被抹干净。地毯也换过了,穆罕默德二世坐在椅子上,颇有些疲乏的感觉,“叫巴耶塞利过来。”
巴耶塞利在千余骑兵的保护之下,很快奔赴了士麦那。
“我要见我的老师!”他在罗马禁卫第一师的哨兵鸣枪示警之后。高举着丁一赠与他的刺刀,扬手让身边的骑兵留在那里,自己高举着连鞘的刺刀向前迈步,“我要见我的老师!得大明的靖海郡王!罗马帝国的皇帝!我,奥斯曼的巴耶塞利,来见我的老师!”
丁一有个奥斯曼人的学生,这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又看了他手持着的刺刀,的确是烈士殉葬的刺刀样式。因为军中烈士,通常都会按习惯追认为丁一的记名弟子。在下葬时,会有这么一把记名弟子的刺刀,作为殉葬品。
所以在严格的搜身之后,原来大明第四师出身的军人,还是遵循了良好的纪律性,把这件上报。于是巴耶塞利终于见到了丁一。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丁一看着向自己地礼的巴耶塞利,其实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记名弟子,“在正义与亲情之间做出了选择,少年,告诉我。你选择了哪一个?”
巴耶塞利突然感觉准备好的许多措词,被呛得说不出来。
他哪有做什么选择?他是要找丁一谈判的啊,穆罕默德二世觉得以丁一这种说打就打的性子,加上他先前对丁一派来索要领土的使者很不客气。他怀疑派别人来,会不会直接被丁一杀掉?所以才派了跟丁某人有师生之名的儿子过来,也算表示自己的诚意。
“不,老师,我是负着使命而来的。”
丁一也没有再接着戏谑,坐直了身体:“没有人可以对大明或是我的罗马帝国。随便宣战而不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老师,我的父亲,只是以他个人的名义,向您提出挑战。这里面有误会,我尊敬的老师。”巴耶塞利很小心地措词,以免激怒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老师。穆罕默德二世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哪怕付出一定的代价。
因为穆罕默德二世暂时尚不打算和明军或者说罗马帝国开战。
大明和罗马帝国,至少在目前来说,就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罢了,穆罕默德二世不至于看不清这个问题。所以他给巴耶塞利的任务,就是最后不得已,也尽量把这件事情,转移到私人怨恨上面去。
政治人物在强势的时候,他可以无视自己许下的所有诺言;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进行任何委屈求全。在没有平息威尼斯人、阿尔巴尼亚、匈牙利这些问题之前,穆罕默德二世认为跟大明开战是不合适的。
丁一听着巴耶塞利的话,便笑了起来:“是吗?那么你的父亲想怎么样向我挑战?”
说着丁一向前压下身体,俯视着巴耶塞利:“带着他的骏马和弯刀,来找我决斗吗?尽管这很愚蠢,但我不会拒绝!让他选择地点,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君士坦丁,那样,我会把君士坦丁打下来,再来履行这项决斗!”
巴耶塞利心里有着无尽的轻蔑与不屑,他觉得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老师,被严重的高估了。
只不过打下一座城市,一座士麦那,他居然就敢狂言要打下君士坦丁堡?
不过穆罕默德二世的吩咐,巴耶塞利不敢忘怀,所以他仍按着穆罕默德二世的意思,开口道:“老师,我的父亲当然不会这么做,他是一位伟大的君主,请相信这一点。他希望,如果能得到老师你的同意,那么,可以将决斗的地点定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