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府城的知府和同知,很快就来了,验过了一应公文路引之类的,很客气地向丁一行了礼,又为了耽搁了丁一两天的时间,再三地道歉。丁一也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反倒是勉励了他们几句,只是收拾行李离开时,看着那巡按御史,丁一却就笑道:“年兄受累了。”
这让巡按御史很有些尴尬,到了这份上,不要说丁某人了,就是丁如玉身边那警卫排的女兵,都知道这巡按御史是担任着监视他们这一行人的职责,也就是说如果在略阳县的关卡上,丁一不理会那些设卡的军户,扬鞭而去的话,那么这巡按御史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了。
当然,不会怎么样,就算丁一真的纵马闯关,毕竟是忠国公,又有公文让他上京,能怎么样?只不过华夏几千年,搞臭人的传统,通常就是先把名声搞臭,名声臭了,证明此人品行不良,然后就直接把此人干的所有事都推翻了——坏人还能干出好事么?
“如晋兄,你误会了!”那巡按御史涨红着脸分辩,尽管吴全义和其他警卫排的女兵,压根就不信他所说的话,但他还是很努力地为自己辩护着,“以此时丁容城于海内的人望,以士林的风评,但是纵马闯关又如何?不过是些军户罢了,别说如晋兄,就是吴旅座你想这么干,说上一句军+ 情如火,也没谁会拿这等事发作吧?”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倒是吴全义冷笑道:“那你跟着我们。别说真是为了搭伙上路远行,到底是为了何事?”
“学生也不知晓,只是朝廷之中。有师长来信,说是如晋兄若要上京,教我同行,以防路上有什么宵小,惊拢了如晋兄这为着华夏开疆拓土的功臣,若真要害人,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敢与诸位同行?”巡按御史也是一肚子气的模样。
丁一挥手教吴全义退下去,只是向这巡按御史问道:“好了,年兄。我等便要赶路,不知道年兄可要继续同行?门下弟子不晓事,别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吴旅座也是为国征战的有功之士……若是如晋兄不弃……”说到底。他终于还是和丁一他们一起走了。
于是接下来。丁一就开始了他极不痛快的旅程。
出了略阳县的地界,去到了南郑县,又来一回,又住了两天,又是等汉中的知府、同知过来拜见。一个汉中府,足足行了二十几天;去到西安地界,又是照样的这么来上一通;接下去临洮府也是依样画葫芦。
吴全义和痊愈了的丁如玉已经好几次要爆发了,都是给丁一拦了下来。
去到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太原府也不例外。这么到达北直隶的地界,足足折腾三个月有多的时间。成都那边的大明第一师,都派了几拔信使过来报告部队休整的情况,当丁一到达北直隶的时候,收到的军报是说曹吉祥已接应了丁君玥回到成都,曹吉祥正带着利刃特种大队赶来跟丁一会合。
丁一对此倒是不觉有什么意外,胡山敢开口,说明他对于如何重振军心,是有把握的,又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弟子;曹吉祥能把丁君玥接应回来,却就是意外之喜了。丁一对吴全义说道:“命令朱动、宫聚所部,视战况而定,尽可能先退回爪哇、阿拉干驻地。撤军计划由他们自己掌握,如果战况陷入胶着,则自行安排,不必理会此令。”
战况如果胶着的话,强行命令撤军,往往就搞成溃散,所以丁一还是把主动权交给前线的指挥人员去决策。“是,先生。”吴全义记了下来,又将命令给丁一看了无误用印,分派丁如玉的警卫排士兵,去寻北直隶地界安全局衙门传递。到了北直隶,倒就方便了许多。
曹吉祥的动作很快,丁一进京师之前,曹吉祥就带着利刃特种大队的士兵赶了上来,只不过连接赶路,整个人都累得失形了。连明知原本历史上这厮后来造反的丁一,也禁不住对他说道:“老曹,你也不知道在成都府憩上两天?”
“少爷身边就带了小吴一人,老奴着实是放心不下。”
而其实曹吉祥之所以这么赶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从他身后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向丁一行礼的那位:“学生叩见先生,给先生请安了!”却是从藏地被接应回来的丁君玥,丁一下了马把她搀起,却是一张脸都是高原红,耳边还生了几个冻疮,一脸的风霜教她看上去要比实际上大上十岁,一点也不象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先生?”丁一笑着向她说道,“怎么,你是觉我这当爹的,一年到头没见人,就不打算认了是吧?”当年丁君玥可以认了丁一为义父的,要不她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连个姓也没有。
“父、父亲!”她唤了一声,却就扑进丁一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淌了起来。
“傻孩子。”丁一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对她说道,“你逞什么能?如玉让你跟着部队撤退,你还不听从命令,领着那些士兵自去……不服从命令,功过相抵,以后要敢这样,关你一个月禁闭,听到没有?”说到后面,语气却就渐严厉起来。
丁君玥听着,尽管是被责骂,脸上却有着幸福的神色,她听着出丁一是关心自己,单是派着曹吉祥去接应她,丁君玥就知道,他没有忘记她这个当年硬赖认下的干女儿,她点了点头,却是对丁一说道:“大家都知道孩儿是姓丁的,那些书院的同学,还编排着给孩儿起了个大小姐的绰号,人要脸树要皮,孩儿寻思着,总不能教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