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给我准备一条船,去吕宋,马上出发!佑之,入内来!”丁一终于有了决断,唤了刘吉入来,对怀恩道,“你在这里停留两天,舰队由佑之提督,你把事情详细跟佑之说知,一切由他决断!”他吩咐之后没有停留,马上对文胖子说道:“走。”说罢挂下舱壁的长刀,连那个平日时极为喜爱的黑釉瓷杯,也没有看上一眼。
没有留给刘吉、曹吉祥、怀恩他们任何劝阻或挽留的机会,最后丁一登上了广西号,也是新式舰船第一条晒装了多层炮管,可以发射镀铜炮弹的驱逐舰,马上就扬帆向东,往吕宋方向而去。
等到刘吉和曹吉祥,在怀恩的述说下弄清了事态,曹吉祥气得暴跳如雷,戟指着怀恩骂道:“穆赫吗嘛啊凯?”在埃及呆久了,他倒是下意识骂出了当地的粗口,大概就是:你没长脑子吗?
“四奶奶本与少爷最是心 ..有灵犀!她自然知晓少爷得知了此事,会如何艰难抉择,所以才教杜展之和杨维贞不得片字漏露c蠢到什么地步?居然跑来少爷面前说起这等事?你有毛病啊!”
“义地喔特!佛到母特需爱瑟!”这是咒骂怀恩是个蠢货、该死的狗屎。在外面呆久了,曹吉祥的粗口词汇量是突飞猛进,用埃及方言骂不过瘾,连普鲁士粗口也出来了。
刘吉也是皱眉摇头道:“先生待你,亲如兄弟,你心中是有数的。对吧?便是亲兄弟,也不见得如此的关照。哪怕是景泰年,怕连累你。钱物要托入宫里去,都转了七八道,怕是害你吃了亏,又怕是短了花费,你在宫中被欺负,你可记得这情份?记得?那你又如何在这关节,却无端来祸害先生?”
“皇帝都知道,先生是至情至圣的人物,听着这事。必是煎熬,所以口喻只给了六字,为何呢?你在宫里,却不知道揣摩圣意吗?皇帝专门不提,就是免得先生为难!到底是谁指使你,专门来先生面前提起这节的?你说这世上,还要谁比先生对你更好?你图的是什么?学生当时是想不明白,别和学生说,你是情难自止。这等事没想明白就能开口?便是刍狗,都不至如是啊!”
如果曹吉祥的疯狂粗口,只是让怀恩难受,那刘吉这就真是诛心之言了。
不止最后骂怀恩猪狗不如。前面更是说有人指使怀恩,专门来让丁一难受的。
〕恩被骂得蹲在船舱里,哭了起来。
应该说。原本历史上,怀恩是不至如此不堪。这全是丁一惯出来的。
》上怀恩在皇宫这个世上最肮脏的所在,经历了风风雨雨。一步步爬上来,锻炼出来心志,那是很坚强的。
可现在有了丁一这个兄长式的存在,如刘吉所说,景泰年最艰难时,怀恩也没短过花费。
′实时候,真是“有困难,找丁一”,连朱见深都懂得的事啊。
x于到了后面丁一势大,宫里谁不长眼敢去欺负怀恩?就钱皇后也没那么闲吧?
于是这样怀恩历练的机会就少了,成长得比原来要愉快许多,这爱哭的毛病,却也就惯了出来了。
刘吉看怀恩蜷在那里哭,他倒是有分寸的,知道也不能弄得太过,不然怀恩跑去丁一那里哭诉,到时自己还得应付,要说怀恩被人指使来使坏?那鬼才信啊!不过是刘吉骂得痛快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好了,别哭了,你堂堂一个传旨太监,在这里哭天抹泪的,下面人看见,你说好么?”刘吉把怀恩搀了起来,按到椅上坐定,却对目露凶光的曹吉祥劝道,“曹公,这当口还是息怒,我等得商量个对策出来才是啊!”
因为根本不必问丁一做什么选择,正如刘吉说的,包括英宗,真正了解的丁一的人,都会知道丁一最后怎么选择的。
丁一肯定会选择先去看张玉一眼,至少看一下她的病情,然后才会上京师的。
他不是圣人,他护短,他重情义,他有时甚至不象一个政治人物。
“先生应该会秘密进入广州府,看望四师母的病情,逗留一日之后,第二日到码头,我等舰队刚好到广州府补给,于是上路之后再向北扬帆。”军事刘吉不太在行,但这种事,他拆分起来就头头是道了。
曹吉祥瞪了怀恩一眼,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却指着地图说道:“在这里逗留两日,太怪异了,我等迟上半日走,本来舰队就赶不上广西号的速度,去到阿拉干,再逗留半日,去到淡马锡,再逗留半日,到爪哇,再逗留两个时辰,在吕宋再逗留二个时辰,这么安插下来,不太显眼,经手的人,也就是两支舰队的后勤官吏,报上一声,港口只能补给部分淡水、蔬菜,其他也便无话,只是运输舰队后勤官吏,是广州航海学院出来的学生,佑之吩咐一声,应能无碍,福船这边呢?”
说着曹吉祥又凶巴巴瞪着怀恩,吓得怀恩又要哭起来,不过他毕竟聪明,知道这时节不能糊弄,连忙带着哭腔道:“后勤油水最足,咱家提督着宣旨队伍,自然是安插亲信心腹人手出任!”
看着曹吉祥仍是一副不放过他的凶残模样,怀恩又逼出了一句:“咱家便说是港口孝敬太少,停多几回,也好捞点银子土产!”太监出行索贿,倒是大明潜规则之一,这说辞当真使得,下面的人手,也不会起疑。
曹吉祥听着以手加额:“他娘的!在少爷身边呆久了,咱家倒真是良善得忘了这一层!”
良善怕是不见得,只是曹某人已不需要通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