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我认得的春瑛了。”春瑛回了他一个微笑。

路妈妈都快听呆了,闻言忙叫起来:“唉哟!这都叫什么事儿呀!好好的女婿,眼看就快要成事儿了,却忽然变成了……”忽然住了嘴,也没心情挑拣料子了,把东西一推,便盘腿坐上炕去生闷气。

一时间,屋中一片寂静。

路有贵只是皱着眉,盯着那酒杯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六房的慧君小姐……我记得六老爷前年没的?正房只生了这位小姐,倒是有个妾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七岁吧?他家的祖产都是族里监管着,只是每年给一定数额,说好了要等到他家儿子满十六岁才把产业交还呢。侯爷和三少爷打得好算盘!这位小姐,不管心里乐不乐意,都只有应承的份!若真的嫁给了胡小哥,也会处处帮着侯府的。”

胡飞冷笑道:“别人家如何,我不想知道,我是绝不会跟侯府结亲的!我若真想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能叫人以为我成了侯府附庸,但凭是谁,我都只认春瑛一个!”

春瑛忍住鼻间酸意,笑道:“我也只认你一个……”胡飞转眸望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路有贵伸手倒酒,淡淡地道:“只可惜……我们家也是侯府的人,若你真娶了春瑛,那又有什么区别?反而因为你娶的是丫头而不是小姐,会叫人看不起呢!”

春瑛抿抿唇:“只要脱离了侯府就好。我只烦恼,三少爷要我在元宵节後给答覆,可我不管如何,都是不肯的。就怕到时候,我们还没成功脱籍,就要被三少爷束缚住了。

如今想想,倒真有些後悔,若是当年青姨娘提出要你们过霍家去时,我们答应了,也就没这些事了,霍家表小姐已出嫁,小少爷又小,青姨娘管家名不正言不顺,霍二老爷夫妻俩更是避嫌,只要打点好大管家,咱们脱身就容易多了。”

胡飞笑道:“哪有这个道理?若是上人人都这么想,哪有这么多穷人?”

路妈妈更是嗤笑道:“到了那边,只怕连如今这样的逍遥日子都未必能有呢!他家人手不足,还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子!”又拉过女儿的手,犹豫再三,才劝她:“你也别倔强了,三少爷的话虽气人,但他是主人,咱们却是没法违抗的。你答应了也好,将来再想法子扶正也是一样的……”

春瑛挣开她的手,生气地道:“娘!你在说什么呢?!”

路有贵也骂道:“你难道愿意叫闺女给人做妾?!”

路妈妈忙辩解:“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的!但是胡小哥我却信得过!”她朝胡飞笑笑,“不论春儿嫁你是妻是妾,你都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是不是?”

春瑛扭头要出去,路妈妈忙一步上前拉住她:“跑什么?!你也当为家里人想一想!若是三少爷翻了脸,叫爹娘怎么办?叫你弟弟怎么办?!一样嫁给胡小哥,不过是名分上差些,那六小姐身份再高,怎比得过你们患难真情?当她是个摆设也就罢了!这种是在大户人家里也常见。”

春瑛冷笑道:“休想我会答应!这样不但是小看了我自己,也小看了他,更害了不相干的人!我管六小姐将来会嫁到什么人家去呢,总之,小飞哥是我的,我才不要让给别人!”

路妈妈忙道:“哎哟,你这丫头,这样羞人的话,怎么敢说出来?!”

春瑛脸一红,咬着唇撇开头,却能感觉胡飞双眼在盯着自己。

路有贵大喝一声:“好了!”瞪了妻子一眼:“自家女婿,成了别家的女婿,你心里不憋屈?!到时候你就不是胡小哥的岳母了!成日家笑话别人把女儿许人做妾,现在自己岂不是打了嘴?!你肯丢这脸,我还不肯呢!”路妈妈讪讪地闭了嘴,盘腿坐回炕上。

春瑛上前对父亲道:“方才我想了一想,小飞哥不肯应亲,三少爷就有可能威胁我们,小飞哥反倒是投鼠忌器了,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家是奴籍!若能赶早儿把这身皮脱了,也就没这些烦恼了!爹,我记得……如今正是大少奶奶当家是不是?”

路有贵有些疑惑:“听王家人说,是这样没错,但这又跟我们……”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你可是打算求她赏我们家一个恩典?有你二叔帮着说话,倒还真有可能成功。”

只是你方才说,三少爷已经发了话,大少奶奶虽然暂理家务,到底是分了家的,若叫三少爷知道她放了我们,岂不是给大少爷大少奶奶添麻烦了?”他原本并不太在意大少爷一家子,但受兄弟影响,几年下来,对那一家人也是颇有好感的,加上兄弟又在那边当总管,实在不愿意连累他们。

春瑛忙道:“前些日子,小飞哥不是跟大少爷提过,让侯爷以积德的名头放些闲散奴仆么?拿这个当理由如何?一次性放一大批人出去,哪怕是二三十个呢!人一多,咱们就不显了。我正盘算着,是不是装装病,然後拿“体弱多病、不堪使役”为由,求恩典出府。有二叔在,他一定会帮我们说话的,索性就把全家都弄出去!横竖现在咱们一家子都没有差事在身,弟弟又还不到年纪,既是为行善积德才放的人,说不定连身价银子都能省下来呢!”

“嗯”路有贵沉思。

春瑛继续道:“至於三少爷,他是少爷,万没有天天盯着家务的道理,何况他与大少爷交好,至少是表面上交好,大少奶奶接管家务,他若是表现得太关心了,就容易叫人误会。他还没笨到这个地步。我是想着,放奴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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