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笑了,拍了拍她手背,挪着起身:“好了,这都是别家的家务事,咱们还是少管吧。吃饭了,雅君呢?”卓氏也心情很好地冲春瑛笑了笑,然后回答:“已经让人去叫了,想来马上就到的。”话音刚落,便有丫头在门外报说:“四小姐来了。”顺便打帘子。东府一家三代女性便和乐融融地开始了用餐。
春瑛站着服侍完她们用过午饭,再侍候二老太太午睡,见她睡着了,便叫过一个小丫头接手打扇子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身上累得慌,立刻就扑上了床。
这侯府的事真是复杂,本来有太太安氏、二少爷李敞和崔曼如这几只地雷在,就够麻烦的了,还跟梁太师做了姻亲,那可是必死无疑的主儿!只要现在的皇帝把龙椅坐稳了,梁家就逃不过一个死字,皇帝要是仁慈些,兴许不会杀太多人,但沾亲带故的人家总是会受影响的。
现在二少爷夫妻感情还算好,将来出事,只要休妻就能断绝关系,万一有了孩子,那才是造孽呢!
春瑛躺在床上,开始盘算,为免将来侯府受姻亲连累,继而连累到东府,自己还是进快想办法离开吧,当然,自家父母那边也要加紧动作了。主家入罪,奴仆都是要发卖的,就算有姐夫在,也保不住有意外……
於是,她一边小心服侍二老太太,一边托人送信给父亲。近来二婶产期临近,二叔已经没心思管别的了,连大少爷府里的事务都交给了属下,她也不好去打搅,只好请父亲想办法在近期回京一趟。她感觉到,现在自己在二老太太和二太太面前越来越受看重了,也许那个赎身的计画可以提前进行,不过这件事必须好好筹划,尽可能一次成功,但提出申请的方式必须谨慎又谨慎,免得招来两位dà_boss的反感,那以后想要再试就麻烦了。
就在春瑛心急地等待着父亲回音的同时,侯府有了新传言。侯爷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平时对次子的忽视,心生愧意,加上小儿子的劝说,他决定发动关系网,给次子谋一个官职,最后在大女婿靖王的帮助下,给次子里敞求倒了一个礼部仪制主事的位子。
这是个六品的小官职,负责教离驸马的。
如今皇帝的公主还没满周岁,先帝的公主只有两位,都出嫁多年了,驸马自然是不用再教,因此这个仪制司主是不过是个闲差,每天只需要上礼部点个卯就行了,李敞倒是喜出望外,他只是想要个正京官职,说出去好听罢了,倒不是真心要做什么官,虽然这个位置没什么实权,也没油水,但难得却是个六品,比起童年的状元公,还要高上半级呢!他立刻就四处发信通告,还盘算着要去拜访几位在翰林院供职的同年。至於妻子娘家捎过来的信。他一想到妻子梁氏的罪状,便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看信,随手往书桌上一扔,便寻通房丫头们和乐去了。
没过几日,又有消息传来,说温郡王府的王妃认了范熙如为乾女儿,还把自己年轻时戴过的一对金镶玉簪子送了她,於是关於温郡王府要娶范家女为媳的谣言便渐渐平息下来,倒是有人记得,范家女儿跟侯府的三少爷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想来她是要嫁侯府的了?这下即使没有安氏的推波助澜,京中人家也议论起这件事了,卓氏几次要辟谣,成效都一般,只好回家向婆婆和婶娘请罪。
二老太太只是叹气,没说什么,侯府的老太太则教训了府中嚼舌的男女仆役一番,还亲自骂了花姨娘一顿,下令她禁足,也不许二少爷和二小姐见她,甚至不顾她的哭求,禁止她出席二少爷李敞新官上任的庆功宴。另一方面,安氏又“病”了,大少奶奶荆氏因为身体痊愈已久,再度被太婆婆召回侯府主理家务。同时,老太太还跟儿子私下商议了半日。第二天,侯爷便正式向范家提亲,求娶范熙如为嫡子正妻。
外头传言沸沸扬扬的,春瑛都没什么心思去管。她收到了来自二叔家的口信,二婶生产了,同时,她父母也回到了京城。她立刻就去求二老太太,得了一天的假日,回家探亲。
路二婶生了大胖小子,出生后三天,身上的绯红已经褪尽,显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春瑛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堂弟,轻轻香了一口他滑嫩的小脸,惹得他张大嘴打了个呼噜,从小鼻孔里喷了个泡泡出来,便扁扁小嘴扭开了头。
春瑛笑呵呵地回过头对路二叔道:“二叔,小四真可爱。”路二叔两只眼睛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儿子,闻言大为骄傲:“那当然,也不瞧瞧是谁的儿子!”
路妈妈掀了帘子从里间出来,忍不住笑话他:“我倒觉得孩子像娘,只有两条眉毛向二叔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幸好是像娘多些,长大了也能出落个俊秀模样,不然都像你似的,岂不是又要老大年纪才讨得到媳妇?”
春瑛和路大都笑了,连在里间陪坐月子的女儿的亲家母也大笑出声,道:“年纪大些有什么要紧?年纪大些,才懂得疼媳妇呢!只要两口子和和气气的,就是有福气了!”
众人又笑了一场,路有贵才问弟弟:“如今我们只知道孩子乳名是小四,大名是什么,你可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