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听我一句，四哥不会害你。”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北冥墨痕没等北冥庆之说完，急匆匆走了，披风掉落在地也没管。
匆忙赶来的小太监本想送送北冥墨痕，结果提着灯笼防着风，一个慢了点儿，另一个早已走到门口不见了。
“哎？今儿个这六殿下怎么走得这样急？”
北冥庆之在房里喊了几声，小太监赶忙又过去了。
“殿下，奴才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六殿下呢？”
“走啦。”
“走了？”
“恩，奴才本想送六殿下，结果六殿下走得急，奴才没赶上，这会儿估摸着走了挺远了。殿下，怎么……”
“没事了，下去吧，我要睡了。”
“……是。”
北冥墨痕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巡逻队，众人发现是六皇子，停下来正要行礼，北冥墨痕只是一挥手，人已经走远了。
“哎？今天六皇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平时见到咱们，他都会跟咱们说几句话啊。”
“大概是今天李暮婷不在吧。”
“奇了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六皇子忙着呢。走走走，去那边看看！”
北冥墨痕回到住处，素叶和常伺候的小太监在门口候着，远远地就迎过来了。
“殿下，今天怎么这么晚，您吃过了吗？”
“……吃了，李暮婷呢？”
“李暮婷不是去找您了吗？你们没遇到，莫不是走岔了？不该啊，走的都是常去的路……”
“没事了，给我弄点水来，渴了。”
素叶下去了，没一会儿，邱嬷嬷亲自给端了汤来。
“殿下，喝点儿汤吧，晚上好睡。”
“恩。”
北冥墨痕坐在灯光里，整个人有点无精打采。
“殿下要沐浴吗？奴婢让人准备。”
邱嬷嬷给北冥墨痕按了按肩膀、头皮，北冥墨痕端起汤慢慢喝了起来。
“是有点累，我得好好泡泡澡，待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李暮婷回来了，大约是走得急，头发有些乱。
素叶上前去问他：“李暮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殿下回来好一会儿了，你们走岔了？”
“恩。”
李暮婷朝里间走，素叶赶忙拦住。
“你干嘛去？”
“找殿下。”
“殿下正在沐浴，不让人进去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殿下，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
“没事。”
李暮婷拂开素叶的手，还是进去了。
“哎，你！”
素叶看着沐浴间关上的门，耸了耸肩，转身走开，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夏天洗热水澡还得准备冰桶，秋天就比较舒服了。
北冥墨痕觉得很累，身心俱疲的感觉，最近尤其累。泡着热水澡，整个身心放空，疲惫减轻不少，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
有人进来了，北冥墨痕也没管，大概是小太监看他太久没出去，进来加热水的。
一双手伸进水里，捞起沉底的毛巾，拧干，很轻很轻的在背上擦起来。
“谁？！”
北冥墨痕猛地惊醒，紧紧抓住那只手。
“殿下，是我。”
李暮婷无一丝反抗，手里的毛巾滴着水，而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谁让你进来的？”
“他们说你在里面，我来给你擦背。”
北冥墨痕松开手，背过身去。
“不用了，我洗好了，你出去吧。”
李暮婷蹲在地上，单手扶着浴桶的边缘，没有动作。
“出去！”
北冥墨痕一声大吼，李暮婷的身影在昏暗的浴室里依旧挺拔，像一棵松树慢慢伸展开，缓缓站直。
“是。”
北冥墨痕睡了，旁人却都睡不着了，只因他刚才那一声大吼。
“李暮婷，我就说让你别进去，你非要进去！咱们殿下脾气多好啊，这都多久没发过火了，你干嘛非要惹殿下不高兴呢？殿下最近看着很累似的，咱们做奴才的就该让殿下省点心，你怎么就不懂呢……”
素叶絮絮叨叨，李暮婷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啊？”
“知道了。”
“哎，你又去哪儿，都这么晚了……”
李暮婷已经走远了。
“切，神神秘秘的。”
邱嬷嬷走过来，看着李暮婷离去的背影，幽幽道：“素叶，派人盯着点儿他。”
“盯着谁？”
“还能有谁？李暮婷！”
“李暮婷？姑姑，李暮婷他……”
“别多嘴，快去。”
“是。”
北冥墨痕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从前。
他已经很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了，毕竟那些过往已经太过久远，远的像是上辈子。
十二岁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上初中了吗？忙着写作业还是看漫画？或者跟哥们儿几个玩玩具赛车？情窦初开喜欢上班里某个女孩？
不记得了。
怎样都好，但是，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李暮婷是什么？兄弟吗？朋友吗？
他对李暮婷来说又是什么？
北冥庆之说的他真的一点不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