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李暮婷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我有事跟你说。”
李暮婷率先上了楼,北冥墨痕只好跟着一起上去了。
尾随李暮婷进了房间,北冥墨痕进门时犹豫过要不要关门,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要他和李暮婷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对话,想想还挺恐怖。
没想到,李暮婷回头发现门没关,立马瞪了北冥墨痕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自己去把门关上了。
北冥墨痕有点泄气,心想,李暮婷一定是嫌他不自知,这个时候了,连主动关门都不知道,还要别人代劳。
“我想了想,既然你一定要去北边,那就去吧。”
“恩?”北冥墨痕惊讶的看着李暮婷。
“你说得对,东城里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谁都不知道。至于那个卧龙山,总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个,我也不确定。只是以前听人说过,似乎是一座很有历史的山,也很神秘。”
李暮婷没说话,坐在桌子另一边,低头想着什么。
“你不舒服吗?”
“不。”李暮婷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似的问道:“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
“你不用担心,上次之后,我已经放弃……报仇的想法了,就当以前一笔勾销,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李暮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的记忆一直都不完整,小时候的事也是断断续续的,这样的感觉你不会懂的。我希望以后,可以一直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某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为什么在那儿……”
北冥墨痕有些动容,他从不知道,李暮婷的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从不对他说这些话。
“你以前,话很少,但是脾气很好,对人也很和善。”
“哦?是对你吧?”
“不,不……”北冥墨痕直摆手,“是真的很好,对谁都一样,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呵呵……”李暮婷笑了,只不过并不是那种开心的笑。
“那么,天一亮咱们就启程?”
“恩,你决定就行,我只不过是去……”李暮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治病。”
“好,那你早点休息。”北冥墨痕起身往门边走。
“怎么,今晚不跟我睡一起了?”
“我再去开一间房。”
北冥墨痕逃跑似的走了,李暮婷玩味的笑迅速收敛,带着点厌恶撇过头。
李暮婷吹熄最后一盏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盖上被子,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
只要一想到北冥墨痕看他的眼神,李暮婷就觉得一身恶寒。明明之前还吵着嚷着要杀了他的人,说什么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的人,现在却用那么直白又恶心的眼神盯着他……
皇家的血统是坏了吗?一个个的怎么都好那口!
李暮婷翻了个身,又安下心来,他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上次的失败断送了他最后的机会,原本他就不打算要北冥墨痕的命,不过是无辜且有好感的宫女之死刺激了他,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控制,他才会失控。
离开也好,本就打算养好伤后离开的。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回东城!即使北冥耀不杀他,要他命的人也多的是,他要是落到那人手里,只会死的更惨。
李暮婷吸了口冷气,事到如今,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而自己身上的秘密,就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一定要把这个“病”治好,只有那样,他才能获得绝对的、完全的自由。
北冥墨痕坐在狭小的车厢里,陶大夫搂着他女儿坐在对面,车厢里很安静,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李暮婷恢复后主动要求赶车,他的技术远非陶大夫这个半路出家的车夫可以相比,一行人赶路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北上,北冥墨痕也懒得再去多想,他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的性子,多想无益。
前路茫茫,是福是祸,全看造化。
北冥庆之已经整整一夜没合眼了。
原本就因为找人的事耽误了北上的行程,刚入军营第二天,原主帅就借故称病,交接的事又因此不得不延后。北冥庆之明知事态紧张,他实在等不及,却又只能先从明面上入手,接手北大营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如今只好见机行事,走一步是一步了。他就不信,这个袁成罡还敢抗旨不成!
随行的军医是不指望了,只要东城派来的御医一到,北冥庆之不信这老东西还敢躺着不起来!
北冥庆之北归后,北冥沐之上书自请,于是找人的担子又落到了他头上。
原本北冥耀体谅北冥沐之痛失爱妻,要他暂停江南休养,好好抚养年幼的孩子,寻找北冥墨痕的事全权交给北冥庆之操作,可惜北方局势紧张,战事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北冥庆之不得不走。只不过为了安抚民心,要打仗的消息暂时还在保密中,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北冥沐之此番上书东城,除了请命找人,更多的是请罪。字里行间都是对北冥墨痕遇刺一事的自责,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难辞其咎,只希望可以戴罪立功,早日把北冥墨痕找回来。
北冥耀大病一场,只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丧子之痛加上北方动荡,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着北冥沐之全力搜索。
或许,刺杀过去这么久还没有北冥墨痕的消息,而早前又发现过酷似北冥墨痕的浮尸,北冥耀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