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煜连忙说:“好,妈。全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浇水施肥,您老消消火,可别气坏了身子骨。”
说完,转身走到门边,弯腰从左侧的窗台上,拿起墨绿色的小喷壶与半斤花肥,朝过廊上搭着爬满葡萄藤蔓的木架,四周摆放着各种争奇斗艳花草的前院走去。
汪雨蕊望着朱清煜身姿挺俊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我这一把老骨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或是曾外孙呐?我汪雨蕊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个这么不成气的儿子!”
看着缓缓转过花坛拐角,汇入车流,越开越远的黑色迈巴赫。
朱梓言揉了揉要起茧的耳朵,朝树荫下挪了挪屁股,没一会儿,便听汪雨蕊轻咳两声。
随后,极慈祥地嘘寒问暖起来,“言言呐,住校还习惯吗?听你王大婶的女儿,以前常说学校里的饭菜很一般,极不合她口味。你可别吃不下饿坏了胃,缺钱更不能硬撑着,记得让你二舅打过去,知道吗?”
闻言,朱梓言只觉心中温暖不已,水润的双眸似湖中倒映的星子,略带湿意更显晶莹,她放柔了声音说:“外婆,你不用担心我。我都成年了,自然懂得照顾自己。
到是你乌川这几日连雨霏霏,我不在身边。你关节痛时,可别忘了贴膏药。要是山路湿滑,别天未亮就上山采药,天已黑还不回家。还有……”
“好了好了,你竟比我还啰嗦,这要老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汪雨蕊虽打断了她的话,但嘴角却扬起浅笑,脸上因岁月而留下的皱纹,仿佛都平顺了许多,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汪雨蕊转头,沧桑却不浑浊的眼睛,看去桌上拐角处泛黄的全家照,感怀不已地抹了抹眼泪。
继而,开门见山地说:“言言,我眼馋着村里那些老太太们含饴弄孙都好几年了,却只能气到牙根痒痒地拿你那不争气的二舅没辙。
他立誓要为我,连面都没见过的媳妇守十年丧期,我是无法再揍动这个不孝子了。可叹你短命的娘也去的太早,如今我膝下空虚,而老朱家只剩下你这根独苗又不能时常陪伴于身边。所以,言言你肩挑着老朱家开枝散叶的重任。”
说到这,幽幽一叹,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这前门后院甚是清冷,今一出门便听到,你王大婶家女儿订婚的喜事,心下很不是滋味。
再经过你张大爷家,又听他说读中专的小孙子也谈了对象,心更是拔凉拔凉,连门也不想出。原以为你考上交大,老朱家从此光耀门楣。
没想到这几日,也总听那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念叨,你都上大学快一年,连个男朋友都没带回来的事,说要是你在城里上学婆家没着落。
倒不如像你王阿梅大婶家的闺女,趁年轻在村里找户好人家。不然,要是拔尖的小子们都被挑没了,竟剩下些歪瓜裂枣又不得不嫁,那可就真苦上一辈子,我寻思着还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