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儿眨了眨眼睛,接着讲道:“哥哥,还有个办法,那就是让南京的汤景配合我们,反正我们拿着他的短,让他来和岛津家交易,无非是汤景赔些银子,先把岛津家应付过去,也别让朝廷抓到我们的短处,如若不然,恐怕郭国强大人会被岛津家赶出去。”
“这主意甚好,这汤景贪了人家徐鲲百万两纹银,赔这点钱,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哥哥,若要办成此事,还得宁波市舶司的徐提举的配合,如果我们不依靠成国公老王爷,就得指望海大人,请海大人出面联络徐提举,肯定能办成,过了初五,我便返回南京安排此事。”
王冲点头答道:“好,就这么办,务必要保住舅舅在岛津家的地位,倘若将来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要征大明、降印度,我们得能做到知己知彼、有所防范。其实,我看林家兄弟都很有才干,文涛的才干远在他哥哥之上,若他愿意加盟我们锦衣卫,必能成为国之栋梁……”
提起了文涛,许灵儿心乱如麻,赶忙讲道:“哥哥,人各有志、不必勉强,或许文涛能成为一代日本国师,让两国永不交兵。”
“若是文涛能成为日本国师,也许将不会再有倭寇,但愿苍天保佑他吧。”
正月初六,许灵儿辞别了王冲、郭奕,快马加鞭前往金陵,一路无话。
次日,许灵儿住进了汤府,便带着朱辉去拜见海瑞,来到应天巡抚官邸,发现这儿没一点过年的气氛,府里的生活依旧十分简朴,对海瑞的敬意油然而生。
二人在书房拜见了海瑞,简单寒暄几句,便切入了正题。
这时,海瑞通已经得知,担任东厂掌刑官的黄炳文,于正月初四便到了南京,他在西安门外三条巷租了座宅子,召集了几个泼皮无赖,暗中开始招兵买马,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接着,许灵儿把京城发生的情况,给海瑞讲述了一遍。
海瑞忧心忡忡地讲道:“现如今,大量的白银自海外流入,江南一带豪强并起,这些人有了钱之后,根本不管小户人家的死活,炫富斗气、争强好胜,比着攀官府的高枝,黄炳文这种无耻之徒到了江南,必然会成为豪强们巴结的对象,他们会狼狈为奸、残害百姓,祸害江山社稷。”
“江南富足之地,也是天下粮仓。所幸皇上圣明,此地由海大人主政,实乃百姓之福,可黄炳文这种败类投靠了东厂,南下金陵,名义上是要调查海盗,暗中还不知干些什么勾当,如何对付黄炳文,请问海大人可有什么良策?”许灵儿问道。
“黄炳文此番来到南京,他即不住官府驿站,又不去东厂管辖的织造府,明知道他采用栽赃陷害的手段,霸占了翠花楼,却又查无实据,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只能派人对他暗中监视。”海瑞答道。
如今,朱辉当了锦衣卫的总旗,言谈举止也像模像样,讲道:“海大人所言极是,我也在暗中监视翠花楼,今日早上发现,有一伙土豪恶霸从翠花楼出来,直奔西安门外三条巷,看来他们全都傍上了黄炳文,这些泼皮无赖们搅合在一起,犹如百足之虫,将来对付他们,实在令人头痛。”
海瑞听罢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地讲道:“务必彻底打击土豪劣绅,他们丧心病狂、兼并土地,建赌场、开妓院,还放高利贷,那些卖掉土地的小户人家,无知的愚民,拿了现银就进赌场,输干了银子,便是男盗女娼,成了泼皮无赖,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若是将来倭寇来犯,必将天下大乱,呜呼,治大国,若烹小鲜,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为民请命,保社稷安稳,海某定不会退缩,将以死报答君恩。”
“土豪劣绅、泼皮无赖宛如遍地的野草,如何下手?”许灵儿问道。
“从致仕还乡的前文渊阁大学士徐阶下手,点起这把火,形成燎原之势,看哪个豪强,还敢干丧尽天良之事?”海瑞愤慨地答道。
许灵儿清楚地记得,当年她跟随李成梁拜见徐阶的情形,正是徐阶的英明果断,定下计策,才抓捕到了罗文龙,铲除了误国害民的严氏父子;后来,听闻海瑞为了江山社稷,上疏大骂嘉靖皇帝,若不是徐阶和成国公老王爷积极营救,怕是早已屈死在狱中,本想再问问海瑞,为何要从徐阶下手?忽然,她想起了徐阶的亲侄儿徐鲲,那副德性比严世蕃差不到哪去,便黯然一笑,忍不住叹道:“真是难为了海大人!”
“海大人,若是需要我朱某之处,请尽管吩咐,如今我师从少林月空长老,身边还有位长春演道主教的传人,对付那些土豪劣绅、泼皮无赖,自然不在话下。”
“好!年前我去过栖霞寺烧香,拜见了月空长老,长老的为人处世,以慈悲为怀,这自然没错。不过,我来提醒你,朱辉,你小小年纪出任锦衣卫总旗官,才刚刚入世,还不知道世间有多少野心狂妄小人,更有那出卖良知、行为毫无底线的邪恶之徒,我来教你杀伐果断,切不可行妇人之仁。”
“海大人,我华夏自古以来乃礼仪之邦,行孔孟之道,为何还要这样?”许灵儿惊奇地问道。
海瑞加重语气答道:“孔孟之道,重在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