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是吗?”大壮的视线居高临下,“他抛弃的已经不止是你了!你们不是号称惩罚罪恶,治愈创伤的组织吗?可在文化广场案中,死者吴峰所伤害的女孩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治愈,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杀戮**吗?”
女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往日的自信与干练,已随着眼中的那一丝侥幸,不复存在。
“好,吴峰是该死的,我们不去管他。可这个呢?就在昨天晚上,青科大举办了元旦晚会。一个仅有二十一岁的女孩,木雨熙,被他迷晕后带离了晚会现场,你猜这个混蛋将她带去了哪里?是涨满海水的礁石群,让大海吞没了这个年轻的生命。为什么?女孩做错了什么?她能做错什么?杀害无辜的人,这就是你们所坚持的‘信仰’?他已经停不下来了,而你难道还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吗?”
他的样子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蹙眉抿嘴的他,沉稳睿智的他,难过流泪的他,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么?哪怕只有很少,很少。我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呢?实现愿望的工具?还是寂寞时的陪伴?呵,无所谓了!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本身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不再隐瞒了!”女人柔和的笑容,仿似释然了许多,“太累了!如你所说,我就是陈朵儿。但,也是郑梵溪。”
刚刚心生欢喜的大壮,猛地意识到,“你什么意思?”
“我的确有心理障碍,并且也并未彻底治愈。”
“你是说,双重人格?”
“对!”女人像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迫切向后躲去,“再次听到黄致宇的名字,陈朵儿,就出现了!它再次回到了我的生活中,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女人的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疯狂,“我想要摆脱她,可是没有办法。一开始,她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后来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呼唤我的声音,再后来,她就站在了我的身边,在我耳旁诉说着。我无法假装看不到她,她想要摧毁我,让我消失,我好不容易才成为现在的样子,我绝不能,决不能容忍她的存在”
“然后呢?”
言语间,女人的神态和表情竟与刚才判若两人,犹如压抑般的冷笑在密闭的审讯室里,撞来撞去,“呵!然后!我找到了一种消灭陈朵儿的方法。‘心理剧’最终阶段,‘仪式’!用死亡来终结那一段令我面目全非的记忆。”紧握双拳,女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毒,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所以,他必须死!”
“青科案现场遗留的帆布鞋足迹,是你的吧?”
“是!没错!我就是站在那儿,像你说的,看着那混蛋一点一点地死去!就像,他看着我挣扎而大笑的样子。”
“刚才我说到第三名凶手的时候,你很惊讶。”大壮尽力地辨别着女人的话,是真是假,“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有个人在你离开之后,到达现场,并留下代码的事,对吧?”
“是啊!”发丝散乱地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女人此时的形象恐怖至极。
大壮立刻大声喊道:“撒谎!你们是三人联同作案。而你想要隐瞒的那个他,就是这一切的操纵者,也是你喜欢的人,正是因为他,你才回来的。”
果然,被识破了!无论自己到底是郑梵溪,还是陈朵儿?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是喜欢着那个男人的人呐!
奋不顾身的爱情,比什么疾病都要来得猛烈和难以抗拒。
是啊!他,也许抛弃了我!可我,还是喜欢着他啊!
女人异常平缓地说道:“我承认,对楚非进行了催眠暗示,将错误的心理剧强行灌输在了他的身上,不!也在我自己的身上,然后我们两人联合在青科餐厅北侧的树林杀死了他。另外,我当日所穿的帆布鞋进行了焚烧处理。”眼中无限的坚决,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咬舌自尽,“好了,我的证词足以治罪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从未出现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还要护着他,是么?即便他丢弃了一切,只剩下杀戮维系的**?”大壮难以置信,心理防线已全面崩溃的女人,竟还有如此固执的坚持。
“我想,我是相信他的!他绝不会杀害无辜的人,至于你所说的那个女孩,我是知道的。是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吧?很漂亮。”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可是你们并不了解他,他不是你们说的,只知道杀戮的猛兽,在那片柔软的心底,也留有某个人的笑容。”
大壮感觉到一道火花在脑子里炸裂开来,“你是说,他是冲安宇来的?”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女人把脸埋进了手掌,长长地吐了口气,“呼——我,很累了,不想,再思考了!”
“最后一个问题,催眠吴峰的,到底是不是你?”
女人的鼻腔发出“嗯“的一声。
“是当面催眠的么?”
“是!”
“好的!把她带出去吧!”随后大壮低声嘱咐了一句,“一定看好了!说不定,她会自杀。”
“还有另一名催眠师!”说罢,单向玻璃后的秦亮忽然想到了什么,“青科?高理?不能再放过任何线索了,立即申请搜查令,对其住处进行地毯式搜索。”
“大壮不是已经对其排查了么?并没有可疑之处啊!”林良倒有些奇怪,“四起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