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礼过的天空似水般的透明,一片无色的光线穿过幸福小区宽大的阳台,将正在晾晒衣服瓜母的影子,斜斜的钻进了客厅。
春瓜专心修饰着画板上的勾人心魄的美女画,一张张跳动的身影,让京豆在脑海中重复的闪现着。
“春瓜啊!今天咋没出去啊?”
瓜母没听到儿子的回答,转身看见他正专心地盯着京豆的画像,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于是,晾晒完衣服,便悄悄地走近了儿子的身边。
春瓜被母亲的气息惊醒了,回头看了看:“娘,你干什么?”
瓜母指着画像叹了口气:“昨天她妈和她小姨来找俺了,说了那些话,让俺难受了一夜!”
“什么事啊?”
瓜母觉得房产证非同一般,或许儿子刻意隐瞒自己:“她说咱这房子的房产证是假的!”
春瓜淡然一笑,想到老干部断定自家的房产证是假的,一定有她的道理:“怎么可能呢?冬瓜不是说了吗,户名随时都可以改为我的……”
瓜母看到儿子犹豫地点着头:“照你这么说,这房子还是你的!不过,她妈和她小姨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咱家重新买一套新房子吧!”
春瓜摇摇头:“我没听京豆说啊!”
“她能说啥,除非恁俩开始谈到以后结婚的事……”
春瓜偷乐起来:“结婚?!俺大那边,你跟他说了吗?”
瓜母一脸严肃:“跟她说不说,都不打紧,原来还指望着秋瓜……现在她都找到男朋友了,恁大也不是个死脑筋,俺想他不会反对你和京豆俩的事!”
春瓜难得听到母亲的肺腑之言,心里喷发出一股暖流直接地涌上脊背。
“娘,你,这地我来拖!”
春瓜说完,收拾起自己的画作,拿起阳台里的拖把,东一头西一头的将每个房间,每个厅堂,打扫的干干净净。
瓜母抱着刚醒来的小瓜瓜,老老实实地呆坐沙发上,生怕破坏了一尘不染的地面。
“缘份啊,京豆被你遇见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看得到她家人也不想等待,咱家也不能没准备啊。春瓜啊!你忙好了,就帮俺跟恁大打个电话!”
小瓜瓜望着春瓜脚踩板凳,拿着抹布擦拭墙上的挂钟,将小手比划成手枪:“打,打,打……”
春瓜听到母亲开了口,感觉整个世界像被刚洗过似的,特别清爽,空气十分新鲜,随意呼吸一口,都是甜丝丝的,像喝了蜜一样。
明媚的阳光照在千里之外的大地上,呈现一片生机,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沃野里,像绿色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两边绿波涌出了田埂上,四五个农民兄弟正在支撑起来的遮阳网下,斗着扑克牌,一头汗水的瓜父闪到一旁,接听千里之外打来的电话。
“春瓜和她到底咋样了……城里是什么地方,哪套房子不得好几十万啊!”瓜父猛地震惊,“啥?一百多万!”
“春来哥,恁家又要买房子啊!呵呵呵……”
“嫂子是不是快回来了啊?!”
“听说秋瓜回国了吧!看来恁老两口要享福了。”
“……”
瓜父正心急着,懒得理会遮阳网下的几个兄弟。
“哥几个别瞎说!享福?享个臭豆腐……”瓜父嘟哝着,抬眼看到从彩钢棚里探出了一个脑袋,“顺利!”
众人一听,慌忙起了身,转头看见何顺利摇着尾巴走来,纷纷地钻进了瓜田,继续着各自的工作。
“行了行了,俺知道了!俺得下地干活了……对了,夏瓜到底回不回来啊!啥,不会来了!”
瓜父转身看见自己落了单,草草地应付了几句,刚将手机装入口袋,何顺利便近了身边。
“春来叔,打电话呢!”
瓜父满脸惆怅着:“你婶刚来的电话。”
何顺利诡笑着,抬眼望了望西瓜地:“婶子都走了三四个月了吧,这夏瓜还没确定啥时候回来!”。
“顺利啊,夏瓜这孩子脾气倔啊,顺不了她了!”
何顺利明白瓜父的意思,看来到嘴的鸭子真的飞了。
“我说叔啊,你们家什么意思啊,过年的时候,村长可是当你和我的面,说的媒啊,你说夏瓜这是怎么了,要不一开始就别跟我见面啊!”
瓜父知道何顺利年龄不大,财大气粗,也能在鼓岭村算得上一条地头蛇,面对如此的刁难,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顺利啊!俺和你婶子倒没啥,关键是夏瓜她一进城,心就野了,俺刚刚跟她娘打的电话,她死活就是不愿意回来……”
何顺利看着老范急的头上冒汗,叹了口气:“是啊,夏瓜她长的漂亮,一进城里,指不定被不少男人看上了吧!”
“可能是吧!”瓜父为难的掏出手机,“刚才俺还问春瓜呢,他也是劝不回来……”
何顺利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说老范啊,今天你忙完我这里的活,也差不多了!”说着,耷拉着尾巴沿着田埂离开了。
瓜父明白了地头蛇的意思,闺女没回来,还怎么好意思在这片西瓜实验田里继续干活呢。人生就是这样,不要在一件别扭的事上纠缠太久,无论多别扭,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春瓜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望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发愣着,知道刚才的电话意味着什么。
“娘,你在想什么呢?”
瓜母回过神来:“没,没想什么?刚才跟恁大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