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意让康安安终忍不住瑟缩了下,眼圈泛红。
“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纳兰宗良冷哼,手掌高抬,掌心中聚起一股内力。
康安安看到了纳兰允菲心机得逞的笑,听到了凤锦曦撕心裂肺的叫喊,她轻轻合上双眸,眼角有一颗泪水流下。
这一掌,哪怕要不了她的命,也会让她重伤在身吧!
外公,你真的不记得菲儿了么?
或许纳兰允菲要的就是这个,借他人的手,来残害她。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康安安只觉眼前一道白衣闪过,下一秒听到一声闷哼,凤君冉替她生生接下这一掌。
纳兰宗良这一掌用了五六分的功力,饶是凤君冉内力醇厚,在受创后,也呼吸急促,嘴角溢出鲜红。
康安安双眸瞠大,怔怔的望着凤君冉。
小叔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最终却被她生生压下。
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露出破绽。
她脚步轻抬,想探出手擦去他唇边的血,想抱住他,问他痛不痛,然,五指张开又紧握,颤抖着,依旧掩藏于衣袖。
指甲陷在肉里,有些痛,她却愈加的握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他的痛。
从他打她的那一掌,到他替她挨下的这一掌,应该早就认出她了吧!
认出她,却放任她,直至她闯下大祸,他依旧毫无怨言的一并承担。
“阿冉,你——”,纳兰宗良惊愕的看着凤君冉,皱起眉头。
“冉公子,你没事吧!”,原本恹恹的纳兰允菲,突然来了精神,扑到凤君冉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目光来回逡巡着,面露担忧之色,“一个贱婢而已,外公只不过想教训她一下,你干嘛替她挡下这一掌?”。
凤君冉捂着胸口,抬眸看着纳兰允菲,琥珀色的眼眸好似注入冰魄,此刻透着蚀骨的寒意,这寒意让纳兰允菲不禁眼神飘忽,后退一步。
再看,那寒意就像自己的错觉,琥珀色的眼眸又变得平静无波。
良久,凤君冉才淡淡的启唇,对纳兰允菲道,“她乃我府中丫鬟,是凤某管教不严才导致今日之事的发生,我受罚是应该的!”。
语毕,侧身转向康安安,面无表情道,“将纳兰小姐的玉石交出来,我会替你向纳兰老爷求情,免受无用之苦。”。
“我——”,康安安见状,银牙一咬,头一扭,倔强道,“我没拿!”。
清丽的眸子里泪花闪烁,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交出玉石,仿佛交出来就彻底输了,另外,潜意识中,她更不愿在他面前充当小偷的角色,给自己丢脸,也给他丢脸。
凤君冉薄唇抿了抿,没说话,抬手点了她的穴道,接下来,眸光一扫,看向她的脖颈处,眼眸微微眯起。
康安安身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诉说着内心的不情愿。
凤君冉显然要定这玉石了,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探入她的衣襟内,狠狠一扯。
康安安想,完了,被他亲手揪出,后果应该更严重。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他要的时候,乖乖交给他呢!
不过,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凤君冉手中确实出现了一根红绳子,但红绳子上并没有缀任何玉石。
凤君冉高举着红绳子,往地上狠狠一掷,一点也不给纳兰宗良和纳兰允菲面子,冷声道,“纳兰小姐,这该如何解释?”。
“怎么可能?她明明偷走了的,一定是她藏到别处了!”,纳兰允菲不敢置信的看着红绳子,满脸的疑惑,这疑惑很真实,不似伪装。
同时疑惑的还有康安安,她的玉石呢,她明明用这红绳穿好戴在脖子里了,怎么一眨眼就只余红绳,而没有了玉石?
“纳兰小姐!”,凤君冉蓦然拔高声音,神色又冷上几分,偏偏嘴角含着一抹笑,这是他找到对方破绽,予以反击的一贯表现,“既然你这么确定她偷了玉石,为何当时不开口指认,反倒是现在才出声讨要,于理,似乎说不通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转向纳兰允菲,连纳兰宗良也看着她。
凤君冉问的话,任谁听着,都觉得纳兰允菲动机不纯,除非她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当时……”,纳兰允菲张了张嘴,又急又气,心里想着,该怎么既保全脸面,又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奴婢是误入过明月楼,但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纳兰小姐的玉石,还请纳兰老爷明察,还奴婢清白。”,康安安看玉石已不在自己身上,索性矢口否认,“如果诸位不相信,可派嬷嬷来检查翠儿的身体!”。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多数人心中,已然认为,这不过是纳兰允菲耍小性子演的一场戏而已。
“菲儿,你是否将玉石随手放在别处,记错了?”,纳兰宗良拧着眉,开口问纳兰允菲,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看。
哪怕他再宠这个外孙女儿,但,若真的是纳兰允菲为了私欲,栽赃给凤府的奴婢,那么,他纳兰宗良纵使再想维护纳兰允菲,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毕竟,这丫鬟,不是他府中的丫鬟。
“外公!”,纳兰允菲委屈的瘪瘪嘴,刚想再说点什么。
只听得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
“真热闹啊!”。
这男子身穿蓝色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