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血救明澈的亲人已是她能做的极限,若被这里的人知道她的血可以救命,估计她会鲜血耗尽而死。
车夫齐浩坐在马车前,看九度容离开,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姐,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齐浩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康安安问过他,他说是伤了声带所致。
“你问这个做什么?只管听从公子就行!”,不能怪康安安太警惕,她从小就没安全感,极难去真正的相信一个人,好不容易付出真心,结果还被伤的体无完肤,现在除了九度容,她谁也不信,不,九度容她也不相信。
“小姐莫怪,我就是随口问问。”,齐浩沉默,不再说话。
而这时,隐隐约约的,康安安似又听到明澈的哭喊声。
康安安想也不想的撩开马车帘子,跃下马车。
果见几名全副武装的官兵,押着囚车,里面关着明澈的娘亲和妹妹,还有两个类似她们症状的人,明澈娘亲的精神尚可,妹妹已经清醒过来,紧挨着妇人。
只有明澈跟着囚车跑,另外两个病人,应该是被家人抛弃了的。
“我娘亲和妹妹被姐姐救好了……”。
“姐姐喂了她们血……”。
囚车走得并不快,明澈小小的身子勉强跟得上,他一边喘一边拼命向官兵解释。
而这些官兵只当他是童言,压根不放在心上。
而明澈说姐姐和血的时候,齐浩的眸中迸出一股杀意。
康安安追上明澈,一方面怕他乱说,另一方面,她怕官兵会对孩子不利。
“姐姐,娘亲和妹妹被他们抓走了,呜呜……”,明澈见到康安安,一头栽进她怀中,哭的很伤心。
“澈儿不哭……”,康安安感动于明澈对娘亲不离不弃的情意,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的东西,她特别特别想替他守护。
“姐姐,我要救娘亲,澈儿不能没有娘亲!”,明澈哭喊,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姐姐帮你!”,康安安对明澈安慰道,说完后,心里竟是无比的轻松,这让她更加明确什么是自己想要做的。
“你又在逞什么能?”,耳边传来一声暴呵,九度容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臂,将她往马车上拉去。
“九度容,你放手,我不是逞能,我只是想帮帮澈儿,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帮他的!”,康安安挣扎,却比不上九度容的力气大,明澈想上前阻止,却被九度容一把挥到在地。
这份粗鲁彻底激怒康安安,她用内力将九度容隔开,俯身将明澈扶起来,头微侧,凝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九度容,你就让我在这世间最后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反正我如今活着也跟一具尸体差不多,我什么都不怕!我庆幸还能救人!还能被人需要着!”。
康安安说完拉起明澈的手,朝城中走去,对于如何营救明澈的娘亲和妹妹,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九度容听着康安安的话,薄唇抿直,手中食物和干粮被他重重的掷在地上。
一些乞讨的人见状蜂拥而上,他们想捡拾,却又惧于九度容身上散发的怒气,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睁着惊恐的眸子,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年轻人。
九度容触到他们可怜又惶恐的目光,渐渐的,心头升起一丝怜悯,使得他来到这异世上,日渐趋于强硬的心,第一次因一个少女而感到一丝柔软。
……
康安安要追囚车,不便带明澈前行,遂告诉他在这儿等着,她一定会将他的娘亲和妹妹救出来。
明澈对康安安的话深信不疑,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直至康安安走了很远,再回头,依然能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像个坚定地守望者,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守望着她的归来。
康安安施展轻功,尾随在囚车后面,悄无声息。
这些官兵赶着囚车来到远离城区的郊外。
康安安看到空旷之地被筑起了一道隔离墙,官兵将明澈的娘亲和妹妹赶进了高墙内,另外两个几近昏迷的人则被扔了进去。
高墙里面的情况,康安安看不见,但康安安能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哀求声和呻吟声。
想来官府只将这些染了瘟疫的人关在这儿等死,并没有采取任何救助措施。
康安安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沿原路返回。
明澈仍在原地等着她,见到她的身影眉色一喜,兴冲冲的跑过来,扑进她的怀中。
“姐姐!”,小男孩没有直接问康安安娘亲的情况如何,好像见到她的喜悦大于一切。
“澈儿,跟姐姐走!”。
回来的路上,康安安打听过了,丰国户部侍郎安仲朔今日将会途径通州,前往孟州城查看水患情况。
这是一个机会,既然通州知府极力想掩盖本地疫情,怕朝廷治其管理不力之罪,她就不能带着澈儿去府衙内伸冤。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拦下这安仲朔,将通州城已有人染上这瘟疫之事陈述给他,毕竟通州城离国都朝阳城不足两百里,疫情一旦爆发,将会危及丰国国都。
她不信安仲朔会充耳不闻,如果连户部侍郎都不再关心这些,那丰国离亡国将不远矣!
通州城主干道上,不时有官兵巡逻,因此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几个过路人也被官兵迅速驱离。
康安安带着明澈蹲在一处角落里静等,小男孩穿的薄,外面寒风料峭的,加上他又等了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