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路上走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附近有半点车光,天上经过的飞机航灯倒是常见。我们决定在路边稍息,再整理一下看还有什么可以丢弃的,运气不好可能要真的步行一晚上,最近的一个聚居区要往东走三百八十七公里。
没有装甲,两手手腕被冻得很疼,这是好事,说明手臂神经恢复了,我自我安慰着。看着左掌包裹的纱布问,“威尔逊,飞机上那个女人也是沉默者?”
“是,不过我也是前面才知道的。”
“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她还认识尤里。”
“我那时刚接触组织,在尤里队长手下训练,后来她也来了,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我是新人,除了尤里队长外基本接触不到什么人。你也知道尤里队长不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再加上伊莉哈姆也是稀少民族后裔,所以当时和她聊得挺投机。但她只训练了两个月就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我以为她没通过考核,像这种情况多了,很多人训练一段时间不是自己退出就是半途被放弃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不但通过了考核,而且还可能是名夜莺。”
“夜莺是不是组织安插在各地政府里的卧底?”我第一次听说夜莺是那次我们在卡欣布被丽贝卡逮住,送往奥林帕斯内政部的飞机上那次,当时曾听阿斯塔霍夫提议尤里向总部申请启动夜莺。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进组织也才几年时间而已。我觉得沉默者不是一般的民间组织。”
“我们和那些兄弟会之类的乌合之众比起来当然不一般了。”
“我不是说在行事和管理风格上,而是组织根本性质上的不同。沉默者更像是个有着政治目的的组织团体。只是我和你所处的这条线对于政治关联少点,更偏向经济目的。”
“我一直以为沉默者是个盈利组织呢?那它的政治目的是什么?我加入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
“也没人告诉我啊,我只是胡乱猜的。你知道总部分为四个部分,可能我们这个总部主要负责的是盈利产业这一块。按正常盈利组织的结构来说,直接和间接负责盈利生产的部门要占整个组织90%以上,而我们这个负责盈利的部门占整个组织的比列是不是小了点?而且最主要的是,无论怎么困难,沉默者都没有裁员和业务转型的迹象,这不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公司组织行为,只能解释为还有别的资金渠道……”
“威尔逊,你是不是操太多心了?这不是很好吗?相当于金饭碗了,这个时代去哪找这么好的工作。”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塔西娅,我还真的不舍得离开组织,待遇丰厚先不说,我很喜欢里面担只要按部就班做好我的那一份工就行了,其他根本不用操心。
“我当然很珍惜这份工作机会,对于尤里队长和组织我一直都心存感激。正因为怀着这份感情才应该去了解他,就如我们雅库特人崇拜大山,但首先我们必须从小就了解大山……”他忽然话锋一转,“王,我认为你处于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多少与你不了解为谁工作有关……其实你的事说来也很简单,就是你与原来的雇主闹翻了,不是吗?”
“嗯……继续说。”
“其实我也说不上什么大道理,我只是认为当你决定与某个人达成协议时,总要去了解一下对方吧。”
我若有所悟,我曾无数次后悔当初要是没有参军而是老老实实留在战演二部做个小教员,我的命运肯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听他这样一说,其实根源并不在于当时这个莽动决定,而在于我当时那种对权威盲从的性格,那时的我虽很不成熟,但多少还有着对人的警惕,却从没有怀疑过权威的政府,就算那次没有报名入伍,也许下次、下下次,我肯定总有一次会报名的……我仰天长叹,也许注定了我的命运迟早要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