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明指着常大伯说:“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明给你说哩,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有我们在,看你们这样把人埋得了。”
麻亮冷笑着说:“哼,我们和你的账还没算哩,你当没你的事啦。你有啥资格站在这里,人头嘴脸地说三道四?你先给我说说,我姐是怎么死的?她是被人毒死的,不算正常死亡吧。
你以为随便毒死个人就没事啦?你村里前几天发生的事总没忘吧。开车碾死了人还赔十万元哩,下毒害了人就不该赔了吗?
我知道你当然会说:‘下毒的人也死了,谁给你赔钱呀?’是的,下毒的人虽然死了,她还有女儿呀。父债子还,父债女还,都是天经地义的呀。”
麻媚接着说:“是呀,是呀,现在就是讲男女平等吗,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照样可以办到。她女要是没钱,她还有丈夫、还有公公哩-------。”
麻娟不甘落后,硬争着说:“对呀,对呀,一家一起过日子哩,经济当然不分你我啦。他们家的人又没死完,死了的人赔不成啦,没死的就能赔呀。”
麻明接着又说:“人家一个老婆赔了十万,咱们应该通情达理,亲弟兄当然不能照别人那样赔钱。咱和人家不一样,自己人当然要优惠哩,便宜一半,瞎好赔五万元了事。”
麻亮叹口气说:“唉——,五万就五万吧,便宜他了。咱四个和姐夫一共五家,每家一万,账也好算,不多不少,都没意见。那就叫他拿出五万元再入殓埋人。”
麻家军异口同声地说:“对,就这么办,只要拿出五万,东西就不再换。”
常大伯的酱色脸变成了铁青色,只听他喘着气大声说:“我给你赔,我给你赔。你们先叫把人埋了,我就是买房子买地、砸锅卖铁也会给你赔上。”
麻亮说:“我知道你是个大方人,给灾区都捐一万哩。五万元赔个命价,够便宜啦,当然不会有意见。不过,我们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还是先拿钱再埋人吧。”
麻家还有人说:“现在的人谁相信谁哩,不拿钱就不许埋人。”
常大伯急得语无伦次:‘我,我算话,赔,赔说一定算话,你们,你们尽管放心-----。”
玉顺那张白皙的脸全青了,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大声吼着打断兄长的话说:“赔啥哩赔哩,你凭啥给他们赔钱哩?不能赔,一分钱都不能应承。”
他又一步跨到妻弟、妻妹跟前,抬手指着怒骂:“你们怕是穷疯了吧。真他妈地不要脸,想指望你姐发家致富呀?看把你们的美梦做错了着。想要钱就去法院起诉,法院怎么判,我们就怎么办。退一万步讲,这条人命就算能赔,那也赔不到你们跟前去。
死者是我李玉顺的合法妻子,她的儿子、孙子、都是法定继承人。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呀?有啥权利向别人索赔命价,有啥资格得到一分钱的赔偿金?
我差人买回来的东西你们看不上,谈嫌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我来问你,你们当初给你们的父母弄的呀?桐木棺材还是我出钱买的。埋你父母的时候,把你们一个个叫不到场,还不是我跑来跑去的说:‘都过去吧,钱不要你们出。都去给老人送个埋,老人出殡,亲娃不去,别人会笑话的。’我那时买的东西,你们怎么不弹拨哩?
你们现在眼高啦,我买的东西看不上了。那你们怎么不想一想,自己有啥脸在这里说三道四,有啥资格在我跟前指手画脚。你们从小到大,上学读书,娶妻生子,哪一个没有用过我的钱?哪一个记过我的好处,谁有一点良心哩?全都是些白眼狼。
我自从娶了你姐以后就是你们的靠山,你们的事就成了我的责任,大小事都得靠我。当初,你们的父母都是我埋的,现在只有一个姐姐你们也该埋,既然我买的东西不行就自己弄吧。你们就是给你姐穿金戴银,把棺材弄成水晶棺那就更好呀!
村主任,叫乡亲们都回家,这事我不过啦,就看他们能成个啥精。祥俊、桃花,你们去学校住,把家里给你舅留下。哥,你也回家歇着,人家要是把你告上了就准备打官司。老花,走,我跟你去住几天。乡亲们,大家能来给我帮忙,我李玉顺感激不尽,都回家吧。”
玉顺说罢,推起他的电动车就要出门,麻氏四将顿时慌了手脚。麻明麻亮指挥子侄一齐挡住玉顺的去路,麻媚麻娟又赶忙和烂头蝎夫妻嘀咕了一会。
麻娟走到玉顺跟前先说:“姐夫呀,消消气吧,我们还不是为你好吗。叫他赔钱主要是给你赔哩,你这是生那门子气呀?咱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亲密战友!我们没权继承我姐的遗产,就要和你团结一致,共同对外,该硬的时候就得硬,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呀。”
麻媚走进来接着说:“哥呀,咱们的人不能白死,该要的就要,尽量多要些。你手里钱多了,给你妻弟、妻妹分些也是明正言顺的,可不能便宜了他。我姊妹都知道你这人面情软,不好意思问你哥要钱,亲弟兄弄得失情破面不好看,那就由我们奓血脸。只要把钱要到手,你就不会自己独占,怎么也得给我们分一份。”
麻明听了两个妹妹的话,顿时茅塞顿开,知道她们受了‘高人’指点。马上附和着说:“哥呀,我们以前都用过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