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府城,位于甲府盆地西部,西靠侵食崖的断崖,东临塩川河流,?是一个标准的连郭式平山城。
连郭式,就是本丸、二之丸、三之丸成直线状排列,各曲轮之间处于独立分开的状态,只能依靠建造在中间的桥,或者是土路的连接而通行。
高且坚固的石垣是其特征,水堀围绕着本丸,用木制的廊桥与二之丸相连,而且因为走廊桥,攻击方位于这狭小、完全暴露在外的曲折通道,很难防备弓箭的打击。但是如果破坏廊桥,就能使本丸孤立,反过来成为袋中老鼠的状态,也可以说是一种缺陷。
武田胜赖此时就在这大殿内召开议事,众人都愁眉苦脸的,虽然这新府城的结构全部采用最新式的铁炮射孔、三日月堀、枡形虎口、复杂的屈曲、最大限度的应用防垒等防御工事,可谓是新一代的坚城壁垒!
但是…这座斥巨资修建的新型城池…还没来得及建好…现在才建了一半…
“诸位…都说说吧,下一步咱们去哪里坚守?”武田胜赖最终打破了沉寂,这座修砌了一半的城池,在细川攻城铁炮面前,肯定不堪一击。
“主公…不如退守踯躅崎馆吧,那里是我武田家历代居城,坚守那里,更能彰显主公孤注一战的决心,也能让各处家臣安心守护。”土屋昌恒建议回踯躅崎馆。
“不行!那里无坚可守,且位置太过于靠近信浓,一旦细川军攻入甲斐,那里首当其冲!不如去上野国的岩柜城,那里地势险要,西靠岩柜山,南临吾妻川,北面是天然的岩山要害,仅有东侧吾妻街道连接入城。”
“而且吾妻街道处于溪谷之内,道路狭隘难行,即便是细川军有铁炮、大筒,也难以攻克这座险关!”一条信龙则认为应该暂避锋芒,寻找有利地形,打防守反击。
“嗯…”武田胜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条信龙,他还是比较倾向于不与细川军正面交锋。
“主公!属下赞同一条大人的观点,暂避锋芒。但是…岩柜城路途遥远,加上…上野一带…”迹部胜资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
“加上什么!快说!”武田胜赖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在这里多呆一天,总觉得细川军会随时杀过来。
“主公,细川信元的师傅上泉秀纲可是出身上野,与当地豪族的关系密切,加上信元的家臣真田昌幸,更是与上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还有,北条高广那里据说已经开始产生叛离之心…”说到这,连武田胜赖都冷汗直冒,这哪是什么坚城壁垒啊,分明就是蝎巢蛇洞啊!
“那…那…那该去哪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武田胜赖完全没了主意。
“主公,不如…前往岩殿城吧?”长阪长闲说出了一个地方。
岩殿城,是小山田信茂的居城,建筑在岩殿山之上。那里是相模川水系的合流处,山下有桂川、葛野川等纵横交错,形成了天然的水系屏障。
而且山石长年经川水冲刷,崖壁潮湿光滑,尤其是本丸位于山顶的南端,从上至下的岩壁犹如一面镜子,故而有着“镜岩”之称。
加上拥有634米的高度,弯曲难行的狭隘山路,光是徒步走到山顶都需要一个多时辰,更不用说期间的各种防御工事,尤其是还有落石!
“咦?这个提议好啊,信茂,你觉得呢?”武田胜赖犹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问向一旁默默无言的小山田信茂。
“这…臣下当然是同意,还请主公移驾。”小山田信茂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同意了。
“好!哈哈哈,立刻传令下去,前往岩殿城!”有了一处踏实的落脚处,武田胜赖的心情也大好。
“主公,前往岩殿城的路上,正好路过甲府踯躅崎馆,可将人质也一同带上。”小山田信茂又赶紧补充道,他的嫡男、八岁的万生丸可还在甲府城内呢。
“对对对,人质,人质一定不能丢!谁要是敢背叛我!哼哼,我杀他全家!”武田胜赖面目狰狞,最近背叛他的人太多了,甲府城内都已经杀了不少人质了。
“是…”众家臣齐声领命,但一个个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武田大军有了方向,开始向东撤退,一路上士气低迷,开始出现了逃兵,加上殿军损失的三千人,武田军到达甲府踯躅崎馆的时候,总兵力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五千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下降。
“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武田足轻粗暴地赶着一群人,从踯躅崎馆出来,这些人都是各家各户留在武田家的人质。
“你干什么!客气点!在下可是!哎呦!”有人还想反抗,报一下自己的名讳吓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足轻,结果被一杆子打倒在地。
“快点!啰嗦什么!你若是在刻意拖延时间,小心以通敌罪论处!快走!”这些人都是武田胜赖的旗本足轻,他们现在赶着逃命,自然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哎呦…哎呦…慢点走…”“呜呜…呜呜…妈妈我怕!”“哎…我这老太婆…也走不动了…你们要不就把老身抛弃了吧?”
“都啰嗦什么!快走!快走!”
现场乱哄哄的没个章法,很多人质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有合理的撤离规划,哪能那么快的离开。
但是,很显然,武田胜赖的心思都在如何快速的逃往岩殿城了,眼前这些小事,根本没有在意。
“混蛋!干什么呢!”小山田信茂暴怒的喝止道,他看到了自己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