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流珠柳眉倒蹙,指着闵云舒便喝道:“好你个闵云舒,居然敢在宫里行凶!来人,把她押起来,交由司正司处置!”
既然事已至此,惟有将错就错!就算没有把闵云舒毒死,饶是这条杀人之罪,也足够要了她的小命!
众宫人唱喏一声,便要上前扣押闵云舒。
“慢着!”闵云舒挣扎开上前两个小宫女的束缚,一对明眸流水般扫向流珠,不卑不亢,高声质问
:“你说是我杀了柳蜜,有何证据?”
流珠眼眸微眯,冷冷地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下毒杀了她,难道还是柳蜜自己下毒,毒死自己的不成?”
闵云舒眼眸一缩,眸底划过一抹了然,道:“但是柳蜜,分明是吃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红枣燕窝粥,才中毒身亡的!”
“大胆闵云舒!你这话的意思,便是指控皇后娘娘是杀人凶手了?”流珠厉声喝道,“娘娘与柳蜜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杀害柳蜜?”
闵云舒依然从容淡定,只道:“下毒之人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如今还言之过早。但是只怕凶手想要杀的人,并不是柳蜜而是我!柳蜜不过是误中副车罢了!”说罢,眸中闪过一道利光,霍地落在流珠的脸上。
流珠猛地一怔,双手不禁微微有些发抖,只得悄悄将双拳藏进衣袖之中。
“你不用砌词狡辩!是真是假,交由司正司一审,便一清二楚!来人,把闵云舒给我押走!”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宫门一声尖细的太监高呼声:“贵妃娘娘驾到!”
流珠听了,顿时浑身一怔,忙迎了出去。
闵云舒心中闪过一丝狐疑,亦迎出门去。
只见余贵妃梳着望仙九鬟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身着一袭石榴红的碧霞云纹霞帔,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款款而来。
“奴婢叩见贵妃娘娘!”闵云舒与流珠等人依礼叩拜,异口同声。
“柳蜜呢?”余贵妃懒懒地开口,淡淡的语气却颇具威仪。
流珠听了,背脊顿时冒起一阵寒意,不禁转头瞟了闵云舒眼,只见她依然毫无惧色,淡定自若。
流珠眼眸一闪,正要恶人先告状,却听得王友安的声音远远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余贵妃闻声望去,只见刘皇后梳着参鸾髻,头顶斜插着一支喜鹊登梅簪。身着一袭石榴红的四喜如意云纹锦锻,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亦是盛装现身。
她一手扶着王友安,不徐不疾地走来,唇边勾着一抹弧度,神色颇为自得。
众人皆向刘皇后行了礼,余贵妃亦不例外。
刘皇后这才轻笑一声,道:“妹妹来了哀家的椒和殿,怎么不到正殿用茶,来这下等贱婢居住的陌沁院做什么?难不成妹妹念旧,所以来到昔日的住所,回味当年在哀家身边做洗脚婢的日子?”
余贵妃虽然明知刘皇后存心奚落她,但眼下找出柳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则‘迷情香’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尤其是被刘皇后得知,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睨了刘皇后一眼,只是淡淡地道:“庆欢殿的一名宫女,因偷了一串珍珠项链,逃了出去。妹妹听说被人藏在了陌沁院……”
余贵妃幽冷的目光扫了闵云舒一眼,挑眉接着向刘皇后道:“如今,妹妹不过是想尽快把那个贱婢找出来,因不想惊动姐姐,所以未能及时给姐姐请安。相信姐姐不会怪罪妹妹罢?”
刘皇后冷笑一声,眸底闪过一道利光:“妹妹的意思,便是要搜院了?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她椒和殿,岂是人说搜就能随便搜的?!
余贵妃轻轻勾了勾唇角,慢慢地开口:“妹妹正是因为将姐姐放在心上,才非要找到柳蜜那个贱婢不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姐姐当日将她交给妹妹悉心管教的一片苦心么?”
就算掘地三尺,她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流珠急忙劝道:“两位娘娘无须再争执了!柳蜜,她就在里面!”
刘皇后听得一怔。
余贵妃见流珠等人神色有异,心生疑窦。于是向芷兰使了使颜色,示意她进去看看是何情况。
未几,芷兰便神色惶惶,跑了出来。因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脚尖跨在了门槛上,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娘娘……”芷兰忙上前行了一礼,一张原本泛黄的小脸顺便变得惨白!
“究竟出了何事?”余贵妃拧眉问道。
“柳蜜她……死了!”芷兰嗫嚅地道。
“什么?!”刘皇后和余贵妃听了,皆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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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和殿正殿。
刘皇后端坐在正面临窗设着的矮几旁,眉心紧蹙,神色十分凝重。
余贵妃坐在西边下首,唇角却微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自得!
如今柳蜜一死,她用‘迷情香’迷惑皇上一事,便犹如石沉大海。而且如今闵云舒被指认是凶手,她正好可以看一出好戏了!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皇后眸底闪出一道利光,直落在跪伏在堂前的闵云舒身上。
“启禀皇后娘娘,我是被冤枉的!”闵云舒抬眸望着刘皇后,一张水晶般闪耀的大眼睛看上去甚是无辜。
“柳蜜死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你和她二人。而且流珠和这么多宫女可以作证,你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