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妍得卫倾蓝夸赞,心中甜如蜜糖,微微笑着,似是撒娇一般,说道:“十指连心,那自然是要疼死了!有一回,奴家练琴时拨断了琴弦,不小心割伤了手指,疼得哭了好半天呢……殿下你看,这便是上次划伤的一道口子。”
说话间,卓文妍已噘着小嘴,将右手食指上一道细小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展示给卫倾蓝看。
她原本以为定能以此博得卫倾蓝怜惜,却不想卫倾蓝只是敷衍地睨了一眼,清冷的目光便扫向她的脸上,淡淡地吩咐一声:“你回去罢。”
卓文妍浑身一怔,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回过神来,却见卫倾蓝已踱步朝殿门走去。
“殿下……”卓文妍轻呼一声,忙快步扑上去,一把抱住卫倾蓝的左臂,抬眸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疑惑。她眉心紧皱,惶惶问道:“殿下,是不是奴家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殿下不高兴了?”
“本宫突然想起有要事要办,与你无关!”卫倾蓝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语气波澜不惊。
卓文妍一脸委屈,鼻尖轻轻抽搐了两下,哽咽道:“莫不是殿下嫌弃奴家出身青楼,所以才故意推脱?”
卫倾蓝轻叹了口气,微微转身,垂眸凝向卓文妍,道:“文妍你貌若天仙,气质出尘,不知比过本宫多少姬妾!只是本宫做事一向刻不容缓,绝不允许有半点耽搁,否则一刻也不能专心在其他事情上了。”
卓文妍见卫倾蓝言下之意是非走不可,眸底不禁划过一抹失落,却又不敢继续挽留,于是只得瘪着小嘴站在那里。
卫倾蓝眼眸微闪,于是摘下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交代卓文妍手中,道:“这块玉佩,乃我朝兵马大元帅姜园的二公子,姜少秋赠与本宫之物。如今本宫便将它转赠于你,权当系你我相识一场罢!”
卓文妍垂眸见这圆形的玉佩纯洁无瑕,中间雕刻的图腾系一株草,草叶细长茂密,却不知是什么植物。
只是她身为京都第一名妓,自然见过不少奇珍异宝,更收藏了不计其数的玉器。虽然手中这块宝玉色泽通透,比她家中的那些都要强,但怎么能及与东太子一夜**的千分之一?
她眸底划过一抹不屑和不悦,抬起头来却见卫倾蓝已推开大门,阔步迈出门槛,匆忙离开了。
卓文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消失在烈日下的淡蓝色背影,右手紧紧拽着这一枚白玉玉佩,眸底浮出一抹不甘……
她卓文妍,绝不会就这么轻言放弃的!
初夏午后的阳光自窗外照进卧房来,驱走了穆朝国春季的最后一丝料峭,令整个屋子亮亮的、暖暖的。
闵云舒刚刚吃了药,不禁有些犯困,便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悠悠睡去。
于是灵椿命其他的小宫女们去殿外伺候,以免打扰闵云舒午休。刚刚放下帐幔,转过身时,却见卫倾蓝与揽月已自屏风后,一前一后绕出来,轻脚轻手地走上前来。
“奴……”
灵椿眸光微微一闪,福身行礼,才刚刚说了一个字,却听得卫倾蓝低声吩咐道:“嘘!别吵醒了她!你们都先出去罢。”
灵椿与揽月轻声唱喏,这才蹑手蹑足地退下。
卫倾蓝缓缓上前,掀开帐幔,在榻边坐下。他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落在闵云舒恬静的小脸上,唇边勾起了一抹他自己都为察觉到的笑意。
此刻闵云舒睡得如婴儿般香甜,贴在玉面上的睫毛如羽扇般又密又翘。
卫倾蓝不禁想起:
初见闵云舒时,她在湖水中畅游的情景……
闵云舒逃跑时,他不慎弄伤她右手的情景……
闵云舒发高烧时,却还中气十足,骂他“下流”的情景……
闵云舒刚刚苏醒时,望着他的那双灵动的眼眸……
才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卫倾蓝却觉得与已无比亲切,仿佛已认识许久似的。
卫倾蓝一双如钻石般闪耀的明眸,凝住在闵云舒的脸上,眼底是令人心醉的潋滟光华。他缓缓抬起右手,情不自禁地**上她光滑白净的脸颊。
当指尖触碰到那略有些冰凉的肌肤时,卫倾蓝心跳竟比平日快了一倍。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既隐隐感到不安,又觉得莫名兴奋。
此刻,内心深处的**如洪水般涌出,湮没了他所有的思考与判断。
他翕张着粉唇,眸光粼粼,缓缓俯下身子,在闵云舒的侧脸上烙下一吻,却流连着不肯起身。
闵云舒蝤蛴的玉领上,透着一股淡淡的体香,充满了诱惑与**。卫倾蓝仿佛还能闻到那种香气的温热,令他欲罢不能。
于是,他沿着她的玉颈一直吻到她的下颌,再到他早想一尝酸甜的樱唇……
闵云舒自睡梦中被扰醒,下意识地睁开一眼,顿时浑身一颤,忙一把推开卫倾蓝。
“你……你不要乱来!”她一张小脸此刻煞白,身子略微发抖,仓皇地拥被坐起,一脸控诉地望着他。
果然,这个男人是危险的!
卫倾蓝唇角轻轻勾起,不以为意地问道:“如若不然呢?”
闵云舒有些窘迫地望着他,显然并未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卫倾蓝眉尖一挑,唇角似勾着一抹痞笑,试探地问道:“你会像杀翟濬一样,杀了本宫?”
从他清凉如水的眸华中,闵云舒看到了此刻她自己做不到的平静。
她眼神兀自闪过一丝惊慌,指甲已深陷于掌心之中,微蹙眉尖,轻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