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玹玥话刚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了。
司徒灏祯见他欲言又止,似有些迟疑,不禁挑眉问道:“其实什么?”懒懒的语气,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傅玹玥忽然抬起头来,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没什么。”然而,眉心却不经意间,蹙了一下。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趁着如此大好的机会,正好将皓雪引荐给皇上,却为何又迟疑了呢?
司徒灏祯洞如观火的眸子凝注在傅玹玥的脸上,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他眼睦微微一转,将这份疑惑藏在眸底,轻笑道:“看来今日有心事的,不止朕一人!自小到大,朕从未见你像今日这般吞吞吐吐,莫非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朕分享?”
突然,司徒灏祯眼眸一闪,右手食指指向傅玹玥,抿唇道:“哦,朕知道了……”
傅玹玥心中一凛,怔忡地看着司徒灏祯,敛声屏气,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玹玥你一定是有了意中人了!是不是?”司徒灏祯哂笑一声,半开玩笑的语气终于令傅玹玥暗暗松了一口气。
傅玹玥淡然一笑:“没有的事!”
司徒灏祯浅笑道:“其实玹玥你的年纪也不小,是时候找一个人在身边伺候你。”语气听起来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傅玹玥轻笑道:“我房里有春桃、夏竹、秋菊、冬梅四个大丫鬟,还有七八个小丫鬟伺候,难道还不够?”
“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司徒灏祯笑了笑,“这样罢。再过几日,樊大人便要带着今年的胶衣回国了。到时候,朕赐你两个美人儿,留在王府服侍。”
“皇上的美意,玹玥心领了。”傅玹玥忙拱手推辞道,“只是皇上知道,玹玥……”
不待傅玹玥说完,司徒灏祯已接口道:“朕知道,你一心只在匡扶社稷,对风花雪月之事不感兴趣嘛!”
他偷偷睨了傅玹玥一眼,含笑接着道:“说起来,前两日朕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有人说,你和傛琦在妓院,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还说你替那女子赎了身,打算金屋藏娇。你说好笑不好笑?”语气听起来不以为意。
傅玹玥眼眸微闪,道:“回皇上,这并非笑话,而是事实!”
纸是保不住火的!
从那晚傅傛琦在“满月楼”当众公开他身份时,傅玹玥已经知道,司徒灏祯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坦白从宽”!
司徒灏祯闻声一僵,脸上原本荒诞的笑容被惊讶所取代。他一脸不信地看着傅玹玥,诧异问道:“玹玥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么?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傅玹玥深吸了一口气,只得道:“玹玥唯恐邱天戟因穆朝国和时雨国联姻之事,而有所误会,从而放弃联合攻打穆朝国的计划。于是,玹玥与泺文那日去了一趟穆枫山。谁知途中,见到那‘满月楼’的老鸨强压民女。玹玥可怜那名女子,于是替她赎身,暂且留住在王府。”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听起来不以为意,司徒灏祯却眉梢一挑,调侃道:“哦?想必那名女子,定是有沉鱼落雁之貌罢?你还说不是动了凡心?”
傅玹玥怔了一怔,急急说道:“玹玥心如止水,从未将儿女私情萦绕心上。皇上就别再取笑玹玥了!”
司徒灏祯朗声一笑,“好好好!朕不笑话你啦!不过话说回来,玹玥你不近女色,不会是有龙阳之癖罢?”语气中含着浓浓的玩味。
傅玹玥无奈地白了司徒灏祯一眼,蹙眉佯嗔道:“皇上,你又来了!”
“好了,好了!朕不拿你取笑了!”司徒灏祯收敛脸上的笑容,“不过话说回来,再过几日,除了我国之外,时、景、行、斯四国的使臣,也会一并带着胶衣入京城。此乃我国一年一度的大事!虽然舅舅每年都办得很妥帖,但是今年有景盛国储君和时雨国太子在,所以朕想让你与舅舅父子齐心,务必将今年国宴安排妥帖!免得有所不周之处,落人口实。”
傅玹玥颔首道:“此事玹玥与父亲已经商量过了。洛静王与东太子地位尊贵,本该安置于宫里。只是洛静王亲自出使,实在有些蹊跷。况且景盛国一直有‘联穆抗时’之意,若是让洛静王住在宫里,怕会引狼入室……”
司徒灏祯点了点头,颇为认同:“你说得不错!邬谨诚身边的高手如云,加之他自身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将他安置在宫中,给他机会摸清宫里的地形,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说话间,他缓缓立起身来,手臂背在身后,悠悠转头,将目光自窗外落定在傅玹玥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但是洛静王与东太子毕竟身份显赫,若是让他们下榻驿馆,只怕会令景盛国和时雨国觉得朕有所怠慢。所以,朕决定,到时让他二人暂住摄政王府。不知玹玥你意外如何?”
傅玹玥闻言,微微一僵,忙起身拱手道:“皇上英明!”
司徒灏祯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就在此时,只见刘荣抱着拂尘急急进来,拱手道:“启禀皇上,武公子此事有要事求见!”
傅玹玥眸中闪过几丝诧异,只听司徒灏祯惊讶地问道:“哦?请他进来!”
刘荣颔首应喏,然后出殿外引着武泺文觐见。
“草民武泺文,叩见皇上!”武泺文双膝跪地,额头伏地,毕恭毕敬。
司徒灏祯微微俯低身子,抬起右掌,虚扶他一把,含笑道:“朕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