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笑嘻嘻地摆手道:“王爷多虑了!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既然皓雪姑娘已经是王爷您的义女,这早一天认还是晚一天认又有何区别呢?更何况,皇上喜欢的是皓雪姑娘,又不是喜欢她的身份。只要皇上认定了皓雪姑娘是王爷的义女,那皓雪姑娘便是王爷的义女了!至于王爷的意思,奴才自会转告皇上,断不会令皇上误会王爷。”
傅琰浓眉一挑,喜上眼角,忙向大管家秦雍轻轻招手。
秦雍会意,连忙上前自袖袋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偷偷塞进刘荣手中。
喜得刘荣本就细眯眯的眼睛,像是指甲插出来的,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儿。
“奴才还赶着回宫向皇上回话。便告辞了!”刘荣向傅琰拱了拱手。
傅琰亦拱手笑道:“公公慢走!”
“王爷请留步!”
刘荣乐不可支,又向傅老夫人和王妃拱了拱手,才领着一帮宫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摄政王府。
目送刘荣等人走远,傅琰目光这才落向傅老夫人。
只见傅老夫人黑沉着一张脸,恨恨地扫了司空玉兰一眼,又扫了傅琰一眼,“哼”了一声,一跺手中的拐杖,便让青柠扶着她回沁翰园了。
“锦彩、冰刃,我们也回雁姿园。”闵云舒如清风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听上去有些软弱无力。
“是!”锦彩和冰刃异口同声,随闵云舒而去。
傅玹玥望着闵云舒的背影,心里有些微酸和苦涩。
他就这么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晨曦的雪地上,却如鲠在喉,隐隐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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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不要怪世子,他也是无可奈何。”
冰刃生硬的话语虽然是衷心的安慰,却丝毫温暖不了闵云舒的内心。
闵云舒兀自坐在木椅里,垂着头,自顾自的绣着香囊。
冰刃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斜睨向旁边的锦彩,轻轻用手肘推了推她。
锦彩会意,于是悻悻地开口道:“姑娘,您不用太伤心了。大不了,咱们一走了之,反正咱们又不是摄政王府的人……”
“喂,你这是出什么馊主意!”冰刃忍不住轻推了锦彩一把,厉声喝断她的说话。
这个小妮子,让她帮忙劝服皓雪姑娘,谁知道她反而在这里添乱!
锦彩眉头紧蹙,“我也是为了姑娘好啊!姑娘的心只在世子一个人身上,眼下看来和世子的婚约已经泡汤了。既然如此,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呆在这里,准备做什么婉仪呀?”
“抗旨,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冰刃冷声提醒。
“要斩就斩罢!反正我相信,姑娘宁可一死也不会进宫做什么婉仪。”锦彩剜了冰刃一眼,“而我胥锦彩这条命是姑娘的,愿意与姑娘共生死!你若是贪生怕死,大可留在摄政王府,不必跟我们一起!”
冰刃被锦彩的这一席话气得变了脸色,一股怒火“腾”地一下子冲到天灵盖。正要发难,突然听得屋外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冰刃和锦彩转身一瞧,只见木棉领着一群丫鬟踱进屋来。
“你们把东西通通放那边罢!”木棉言语中满是欢喜,指着碧纱橱边的一排矮几吩咐道。
闵云舒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缓缓抬起头来,幽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丫鬟们放下的首饰、衣物,一颗心如蓄满了冰渣。
这就是她进宫的“嫁妆”?
王爷和王妃还真是早有准备呀!
“王妃吩咐奴婢从即刻起,留在雁姿园服侍姑娘,明日寅时准时提醒姑娘起床,伺候姑娘梳妆。以免误了入宫的吉时!”木棉的语气淡淡的,却甚是自得。
哼,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说穿了,不过是派木棉来监视她,怕她逃跑罢了!
闵云舒别开眸子,重新拿起手中的活计,“知道了。”语气极淡。
话音刚落,忽听得空气中响起傅玹玥的声音:“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皓雪说。”
闵云舒浑身一震,手中的银针不小心戳破了手指,禁不住低呼一声,整个人颤了一颤。
“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傅玹玥长腿一迈,大步走到闵云舒的面前,双手一把捧起她受伤的手指。
只见她白皙的左手食指尖上,一滴鲜红的血珠,甚是醒目!
不及闵云舒缩手,傅玹玥已埋下头来,一口将受伤的食指尖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了两口。
闵云舒这才微微抬睑,偷望着傅玹玥轻轻蹙起的剑眉,墨玉般晶莹的双目,和薄薄的、性感的、粉红的双唇。
她不由得心尖一颤,仿佛傅玹玥吻上的不是她的指尖,而是她的心!
这一瞬,所以的伤心、哀愁都变得那么的微乎其微!
傅玹玥微微抬了抬又密又翘的长睫毛,黑曜石般的眼睦凝向闵云舒,眼睛里仿佛有两泓清水涌漾着。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而她的指尖,还被他含在嘴里……
闵云舒低眉轻轻缩回手指。
傅玹玥这才立直身子,转过头看向兀自呆在身后的木棉等人,沉声喝道:“怎么还不走?”
“奴婢奉王妃之命,伺候皓雪姑娘,不敢离开。”木棉有恃无恐地道。
傅玹玥眸中冷光一闪,“你们就在外面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木棉一僵,只得垂首,与其他人一同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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