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兰依扬起唇角,慢慢地道:“昨晚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发情的母猫,扰得太后一夜心绪不宁。此时恐怕太后尚未起床,奴婢们可不敢惊扰太后的美梦。”
闵云舒眼珠微微一转,又听宿兰依接着道:“傅婉仪若没有其他事的话,不妨稍等片刻罢。”
闵云舒目光扫了悄无声息的殿门一眼,只得向宿兰依轻轻点了点头。
“奴婢们正在扫雪。傅婉仪不如在旁边等候,免得这些奴婢笨手笨脚,沾湿了婉仪的衣衫。”宿兰依淡淡地说着,目光扫了旁边的长廊一眼。
闵云舒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了一声,朝那长廊走去。
谯瑞禾向麟禧宫跟来的四位小宫婢吩咐道:“欸,你们四个留在这里帮忙扫雪。不然一会儿皇后娘娘就到了!”
“是!”四小宫婢唱喏一声,便转身去拿扫帚。
谯瑞禾和宿兰依面面相觑,唇角皆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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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长廊的尽头直通松雪国最冷的天水湖。平日里,傅太后都命人将中间的那道石门关闭,以免穿堂寒风彻骨。
今日,傅太后是存心要给闵云舒一个下马威,才命人将石门打开。
此时寒风自长廊呼啸吹过,连带着天水湖的枯枝败叶一同吹来,如刀片在脸上划过般疼痛。
冰刃张开双臂,用斗篷挡在闵云舒身后,恨恨地道:“这里风这么大。我看那个宿兰依,分明是存心戏弄我们!”
闵云舒眼角被一片擦过的树叶割伤,不禁疼得眯起了双眼,只淡淡地吩咐一声:“锦彩、冰刃,我们先出去再说。”
锦彩与冰刃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护送闵云舒从长廊走出。
一出长廊,谯瑞禾和宿兰依见他三人的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险些笑出声来。
锦彩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便向宿兰依喝道:“你是存心整我们是吧?”
话音未落,便听得“啪”地一声,宿兰依抬手便给了锦彩一个响亮的耳光!
闵云舒和冰刃皆是一怔。
只见宿兰依瞪着双目,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锦彩心里又气又委屈,捂着被打的半边小脸,恨恨地瞪着宿兰依。
闵云舒两眼射出利剑似的冷光,不由得分说,冲上前便朝宿兰依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方才宿兰依打锦彩的那一下,还要响亮!
在场的之人,除闵云舒外,更是一震,目光甚是诧异。
要知道,宿兰依可是傅太后心腹。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闵云舒这哪里是在扇宿兰依的耳光,分明是狠狠地给了傅太后一巴掌啊!
宿兰依被闵云舒这一巴掌打得懵了好半天,只觉空气中凝了一下,便听到闵云舒厉声喝道:“锦彩没有资格教训你,本婉仪总有这个资格了吧!”
谯瑞禾瞠目结舌地望着闵云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个新入宫的傅婉仪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身为傅太后的左右手,宿兰依平日里作威作福是何等的风光?如今被闵云舒打了一巴掌事小,失了面子事大,哪里有不气恼的?
宿兰依黑白分明的双眼,此时有些涨红。她拼命咬着后槽牙,生硬地道:“奴婢不敢!”
这四个字,仿佛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闵云舒斜睨了宿兰依一眼,淡淡地道:“锦彩是我的宫婢,代表的就是我。如今你对她动手,便是在打我的耳光。你还敢说你不敢?”
“如此说来,兰依代表的是哀家。你当众扇兰依耳光,便是存心要给哀家难堪了?”突然,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自大殿内传出。
闵云舒愣了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越阳宫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梳着高髻,神态雍容的四十岁妇人自里面走出。
她一袭黑色打底绣金凤大长袍,又细又长的柳眉斜斜飞起,饱满的额头上印着鲜红的花钿。举手投足间,贵不可言!
这人正是傅太后,傅明霞!
“太后!”扫雪的小宫女们,连同宿兰依谯瑞禾一齐向傅太后叩拜。
闵云舒、锦彩、冰刃三人皆怔忡了一下,方回过神来,依礼跪拜。
傅太后凤眸一道利光直射向闵云舒的脸上,眸中划过一抹惊诧。
转瞬间,傅太后双目似pēn_shè的怒火:“好一个傅婉仪……”
她这话大有深意,让闵云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隐约觉得是因为她这张酷似邹贤妃的相貌。
难道说,傅太后也恨毒了邹贤妃吗?
不待闵云舒回过神来,只听傅太后接着懒懒地道:“……看来,这宫中的礼仪,你还得好好学习学习。即日起,你便留在哀家的越阳宫学习宫中的礼仪和规矩,直到哀家满意为止。免得将来,让你在皇上面前失了体统!”
闵云舒心尖微微一动,垂眸回道:“是!”如此一来,她便不用这么快侍寝了罢?
闵云舒兀自暗暗窃喜,忽听得傅太后又冷冷地扫了宿兰依一眼说道:“从今儿起,便由你好好教导傅婉仪宫中的礼仪和规矩。”
宿兰依得意地睨了闵云舒一眼,福身向傅太后行礼:“奴婢遵旨!”
傅太后幽冷的目光自闵云舒脸上划过,冷漠地转身道:“好好学罢!”说话间,已扶着贴身太监金不全的手,施施然进殿。
闵云舒美眸微闪,暗暗喜道:“这傅太后倒是无心之中,帮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