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紫瑜双目如嵌着黑色水晶,眸底划过一抹喜色,忙冲进屋来,朝榻前奔去。
“祖父……”申紫瑜双膝跪在榻前,目光与申伯中的目光平行,哽咽道,“祖父……紫瑜不孝,未能替你寻到海王参……不过,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话间,眼泪已如脱线的珍珠,滴滴跌碎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申伯中翕张着嘴巴,双眼努力睁得大大的,颤抖的右手微微自锦被中伸向申紫瑜。
“祖父!”申紫瑜呜咽一声,双手一把将他布满皱纹的枯瘦手掌握紧,充满泪水的眼睛只是望着申伯中,柳眉蹙起一丝哀怨!
申伯中目光始终落在申紫瑜的脸上,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慈爱与宠溺。
他嘴巴努力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别……哭……”
然而,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了。
申家三子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或多或少的嫉妒与不安。
然而申紫瑜听了申伯中的话,心中一酸,反而愈发伤心起来,大喊一声“祖父”,便将头埋在他冰凉的手心里,痛哭流涕。
邬谨诚静静地立在一旁,雕刻般精致的容颜看似平静如水,如星辰般闪耀的星眸却有一抹感伤,如流星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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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申家三子设宴款待邬谨诚,竭力拉拢,终是不成。
只说宴席散去,元宵伺候邬谨诚沐浴更衣,此时整个卧房只有他主仆二人。
元宵兀自替邬谨诚搓背,眸光微微一闪,说道:“如此看来,申家三子分明故意不让申姑娘接近东阀君,就是怕东阀君传位给她?”
“哼……”邬谨诚似冷笑一声,“照今日看来……以申紫瑜在申家的地位,饶是东阀君传位给她,相信很快也会被申家三子拉下马来!”
“怪不得皇上和东阀君执意要让殿下纳申紫瑜为妃……若是有殿下坐镇,东阀的兵权必定万无一失了!”元宵恍然说道。
邬谨诚眸色微微一暗,便不再作声。
但听得“哗”地一声,自大圆木桶中站起身来。
水花一翻,温热的、清澈的花瓣水沿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肌缓缓滑下,一直自紧致的腰间沿着八块分明如画的腹肌流向隐秘的三角区域……
元宵已取来白色毛巾,替邬谨诚擦拭身上的水珠。饶是邬谨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身为他肚子里蛔虫的元宵,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思沉重。
“殿下还在为册妃一事,犹豫不决?”元宵忍不住弱弱问道。
“没什么好犹豫的!”邬谨诚一手将中衣合拢,迅速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
淡淡的语气,忒谁都听得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元宵眸光微闪,见邬谨诚已绕出绣花屏风,于是跟上前来,低低道出邬谨诚的顾虑与担忧:
“可殿下还是担心,以申姑娘的地位与能力,饶是接替东阀君之位,亦不足以令其他人信服?”
邬谨诚眸光一暗,只是沉默不语。不错,这的确是他对担心的地方!
就在此时,忽然自屋外响起一阵有序而轻柔的敲门声。
邬谨诚和元宵皆是一怔,不及开口,便听得翠儿的声音自屋外响起:“殿下,奴婢已经将曹太医请来……”
“进来!”邬谨诚淡淡地吩咐一声。
只见房门轻轻推开,曹楚棼与翠儿先后迈进屋来。
“微臣参见洛静王殿下!”
曹楚棼跪伏行礼间,翠儿已轻轻将房门阖上。
“曹大人不必多礼!”邬谨诚俯身虚扶了曹楚棼一把,低声问道:“这里没有外人,本王要你老实回答,是否有办法能让东阀君病情好转?”
平淡的语气却透着一丝急切,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似乎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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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
申紫瑜本想就今日邬谨诚替她解围一事,来向邬谨诚道谢。谁知刚走到房门前,右手抬起,正要叩门,便听得屋内传来邬谨诚的声音。
申紫瑜身子一僵,面色稍变,美眸中划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不禁怔忡在屋外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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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楚棼闻了邬谨诚的话,眸光微微一闪,踟蹰了半晌,才低低说道:“不瞒殿下,东阀君的病已入膏肓,饶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将他的命续过八月十五啊……”
申紫瑜听了曹楚棼的话,原本有些希望的双眼顿时一暗,一颗心仿佛跌到了谷底……
“若是以真气续命呢?”
忽然,邬谨诚淡淡的声音自屋内传出,顿时让申紫瑜眼睛里又重拾光彩!
真气续命?
是啊,她早听说过有此古方,却不知是否可行!
曹楚棼身子一僵,面色稍变,说道:“殿下应该知道,真气续命最是消耗内力……况且,东阀君已无回天之力,饶是以真气续命,顶多只能让他有‘回光返照’之假象,而且……维持不过二个时辰!”
邬谨诚眸色一暗,右掌微转,一道内力自掌心而出,骤然将房门打开。
曹楚棼、元宵、翠儿脸色一变。只见申紫瑜兀自怔怔地立在门外,众人脸上皆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你站在外边做什么?”邬谨诚冷声质问。
“我……”申紫瑜眼眸微微一缩。
旋即,她暗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