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舒不敢胡乱揣测,更不敢继续想下去。于是她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低低问道:“皇上……为何这么看着臣妾?”
司徒灏祯目光落在闵云舒的身上,细长的凤眸蕴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沉声低语道:“朕竟不知,爱妃如此宅心仁厚。”轻吐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与挑dou。
锦彩和冰刃捧上清茶上前,闻听此言,不禁垂眸相互斜视了一眼,心尖皆是一颤。
闵云舒美眸微闪,只听司徒灏祯问道:“对了,朕倒是很好奇,爱妃是如何得知那酒中有毒?”
闵云舒暗吸了一口气,只得谎说道:“之前冰刃路过走廊时,无意瞧见谯瑞禾往酒壶中下药。臣妾为让谯瑞禾认罪,于是才不得不先上演这么一出戏码。只是想不到,谯瑞禾为求脱罪,竟这么快招认了是受宿兰依的指使。”
“原来如此!”司徒灏祯轻轻一笑,目光直直地盯着闵云舒平静如水的小脸,“所以朕一直都觉得,爱妃你机敏过人!你说,如此一个聪慧的美人儿,朕今晚怎么舍得离开?”语气意味深长。
“皇上……”闵云舒眸中闪过一丝惊诧,怔怔地望着司徒灏祯。
正要开口,却听司徒灏祯笑道:“爱妃不要误会,朕只是想与爱妃对弈而已。”语气听起来似是不以为意。
闵云舒眸光微转,只见司徒灏祯继续含笑说道:“朕还记得爱妃的棋艺了得,上次对弈就赢了朕!难得今日好兴致,爱妃便陪朕下几局。如何?”
闻听此言,闵云舒心神稍拢,只得颔首道:“既然皇上有此雅兴,臣妾自当奉陪!”
于是锦彩与冰刃去拿棋盘、棋子等,不尽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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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闵云舒与司徒灏祯一直对弈至亥时,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已落下二百余枚棋子,黑白对峙,相互牵制。
此时正是对弈激烈之时,灯火通明的内室内鸦雀无声,惟有听到一两声落子的声音。
内室外,已是大雪纷飞。幽静的后院内,早已铺垫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风雪中,婆娑的树影下,一个鬼祟的身影,兀自蹑脚蹑手背靠着冷墙,小心翼翼地移动至屋外。
不及探头往屋内看个究竟,突然听得房门骤然打开,那人唬得浑身一颤,转身便要逃,却被一个冰冷纤细的右手锁住了肩膀!
那人身子一僵,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道:“还想往哪儿跑?”
是冰刃的声音!
话音刚落,只见冰刃右腕一转,已将那人转过身来,反手便将那人拿下,将他推进屋去。
那人一见端坐在正前方的皇上和颦德妃,不由得唬得双腿发软,颓然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参……参见皇上、德妃娘娘!”那人浑身发颤,话不成句。
“小允子?”锦彩眸光不禁闪亮了一下,惊诧不已。
闵云舒美眸微转,冷声质问:“你是在本宫的麟禧宫当差的罢?鬼鬼祟祟地躲在外边,做什么?”
“奴,奴才……”小允子兀自跪伏在地上,支撑在地毯上的双臂颤颤巍巍。
“那晚在这内室外偷窥的人,也是你罢?”司徒灏祯凤眸微眯,眼角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却是冷冽至极。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允子一迭连声地磕头求饶,“奴才,奴才亦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虽然心中已有些猜测,但此刻得到证实,闵云舒和司徒灏祯仍然怔了一怔,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听小允子继续求饶道:“……才迫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皇上、德妃娘娘,能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朕岂能容许存二心之人留在宫中?”司徒灏祯眸光微闪,厉声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瞧见虞瀚义领着几名侍卫冲进屋来。
闵云舒美眸划过一丝惊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上今晚早有部署!
下棋,不过是皇上引蛇出洞所布的棋局罢了!?
想到这里,闵云舒这才发觉眼前的天子城府之深。以他的谋略,真的会甘心带玹玥交出虎符后,便放她离宫吗?
回过神来,只见虞瀚义与几名侍卫已押着小允子离开。
司徒灏祯站起身来,垂眸凝注着闵云舒,唇角勾起,说道:“时候已不早了,爱妃早些歇息罢。”
闵云舒闻言,不由得身子一怔。
只见司徒灏祯已施施然迈步出门,闵云舒这才褔身扬声说道:“恭送皇上!”
抬眸间,只见司徒灏祯抬起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踱进了风雪之中。
闵云舒美眸微微一暗,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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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闵云舒像以往一样,却向上官宛如请安。
洛婉容不禁冷嘲道:“皇上昨晚在德妃娘娘的麟禧宫……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昨晚风雪甚大,听说皇上还没有步轿,怎么也没有必宿在德妃娘娘哪儿呢?”
薄姬闻言,抿唇轻笑,只斜睨了闵云舒一眼,捧着茶杯自顾自地吃茶。
闵云舒淡淡一笑,垂眸说道:“洛婉容这么说,倒好像是皇上昨晚冒雪去了怀翼轩似的?”
“你……”洛婉容闻言,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上官宛如悠悠说道:“皇上初掌龙玺,昨晚连夜在逸心宫批阅奏折,亦是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