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舒昨日感染风寒,臣妾已经命太医悉心照顾。如今仍在寝室养病。”刘皇后神色丝毫未变,唇边依然勾着一丝笑意。
翟濬神色凝重,“哦?病得严重吗?”
刘皇后心头燃起一阵妒火,脸色却未露怒色,“启禀皇上,只是普通风寒,无碍!”
“胶衣节在即,后宫实在不宜再添白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闵云舒的病,以免落得其他五国话柄!”翟濬枯瘦的脸上,严峻无比。
刘皇后放在膝上的双拳微微握紧,修长的指尖嵌进了皮肉里,唇角却微微抽动着,扬着一抹笑意,“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吩咐太医,务必尽心医治闵云舒!”
翟濬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臣妾还有一事,想与皇上商量。”刘皇后轻笑道。
“何事?”翟濬表情冷漠,眼神淡冷地问。
“纯阳想出席几日后的国宴,求臣妾向皇上要这个恩典!”刘皇后莞尔一笑。
“哦?以往的国宴,纯阳不是从来不参加吗?”翟濬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那是因为,以往的国宴,没有洛静王啊!”刘皇后笑吟吟地道。
翟濬怔了一霎,随即朗声一笑,眸中流光溢彩。“洛静王文武全才,相貌堂堂,的确是人中之龙!皇后的意思是……”
“其实洛静王亲临穆朝国,皇上可曾想过,是另有目的?”刘皇后柳眉一挑,循循善诱。
翟濬眸光一闪,“另有目的?”
“自先皇在位之时,景盛国便与我国交好。皇上想想,景盛国乃第一强国,若能与我国结为秦晋之好,岂不是美事一桩?”刘皇后眉飞色舞,笑得潋滟生辉。
翟濬身子一僵,连连点头,笑得肆意。眼眸一转,他心底又划过一抹迟疑,“可……倘若皇后会错意,洛静王此次来朝,纯属游玩并无和亲之意,那岂不是……”
“欸,皇上毋须猜疑。臣妾有一个办法,无论洛静王此次之行是否意在和亲,都能够令穆朝国与景盛国结姻亲之好!”刘皇后不待翟濬说完,已笑吟吟地接口。
“哦?皇后有何妙计?”翟濬眸光一闪,连忙问道。
“国宴之日,臣妾安排纯阳献上一舞。到时皇上便可顺水推舟,来个先斩后奏,当着五国使臣之面,将纯阳许配给洛静王。洛静王骑虎难下,为顾念两国邦交,必定会同意!”
“皇后果然深谋远略!此事,就照皇后的意思去办!”翟濬拍案叫好,朗声大笑几声,举起酒杯,便邀刘皇后共饮。
刘皇后优雅地端起酒杯,丹唇微抿,双眸微微有光芒闪过。
白玉酒杯轻轻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
翟濬正要仰头饮尽杯中物,忽然见芷兰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顿时面色一变,忙问:“芷兰?你不在庆欢殿伺候贵妃,来椒和殿做什么?”
刘皇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酒,优雅地放在桌案上,一双冷电似的眸子向芷兰射过来。
芷兰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眼眸蓦然一缩,才壮着胆子向翟濬道:“启禀皇上,是贵妃娘娘忽感不适,用完午膳后呕吐不止,昏迷之中只是喊着皇上……”
不待芷兰说完,翟濬已蓦地站起身来,大步急迈,直奔殿门而去。
“摆驾庆欢殿!”
刘皇后顿时脸色刷白,“皇……”
还未来得及张口,翟濬已扬长而去。芷兰轻扬的唇角,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跟着翟濬离开了。
“贱人!”刘皇后苍白发青的脸上,一双凌厉的眸子几乎冒出火来。
她眉毛一挑,手一挥,顿时将桌上的玉杯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整个寝宫内一片诡异的寂静,奴才们都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有玉器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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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欢殿内,余贵妃端坐在梳妆铜镜前。
她唇角含着一丝轻笑,自得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饶是化着淡淡的梅花妆,亦难掩她娇媚姿色。更何况,如今她在薄唇上略微施粉,令自己看起来徒添几分憔悴苍白,更显得有楚楚可怜。
“皇上驾到……”传话太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余贵妃眼眸一闪,连忙转身跳上软榻,侧身躺卧。她一手托着太阳穴,美眸黯然,一副病西施的娇弱之态。
微眯着美眸,见翟濬大步走进殿内,余贵妃故作挣扎着要起身。
“臣妾,参见皇上!”
“欸,爱妃……”
翟濬见余贵妃摇摇欲坠,不待她完全坐起身来,已三步作两步,温柔扶住她光滑白净的玉肩,一手伸到背后垫高枕头,让她躺卧在榻上。
“……爱妃你身体抱恙,不必多礼!”翟濬枯瘦如鸡爪的手掌,轻拍了两下余娇儿的芊芊玉手,温和的言语满是关爱,完全没有一点敷衍。
余娇儿低眉顺眼,唇角扬起一抹轻笑,眉头却微微蹙起,“多谢皇上关心!都怪臣妾身子不争气,让皇上担心了。”
翟濬握着余娇儿的双手,舍不得放开,转身向芷兰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
“刚才杜太医已经来把过脉了,说臣妾的身体已无大碍。”余娇儿美眸含情,笑得娇弱妩媚,令翟濬心神俱荡。
“无碍怎会呕吐昏倒呢?”翟濬柔声询问。
余娇儿偷偷递给芷兰一个眼神,芷兰会意,忙“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