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前车可鉴
正说着,只见芷兰手臂搭着一件雨过天晴色的斗篷,迎面走上前来:“娘娘,何必跟个奴才置气呢!打发她去暴室就是了!”
一边说着,一边替余娇儿披上斗篷。
轻视的口吻说得甚是轻松,却令得柳蜜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真不是有意戏弄娘娘,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闵云舒没有赴约。或许……或许她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定!还请娘娘明鉴哪!”柳蜜哭得声音有些嘶哑,早已被唬得六神无主,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吗?虽然暂时本宫失势,但是要处置你一个小小的贱婢,还是易如反掌!明日我便向皇后娘娘请旨,调你去暴室当差。你滚!本宫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余娇儿眼光锐利,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便再懒得看她。
柳蜜背脊顿时冒起了一股冷意,无力摇头喃喃自语:“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一抬头,迎面却被余贵妃秋香色镶银边的袖口,重重地甩在了脸上。
柳蜜始料未及,右眼被袖角刮的一阵吃痛,下示意地闭紧了眼睛。再睁开时,直疼得眼泪直冒,原本受伤的脸颊,被眼泪哭花了胭脂,简直比戏台上的大花脸还要好看!
余娇儿拂袖转身,微拢了下身上微薄的斗篷,将手搭在芷兰的手上,便往庆欢殿去了。
柳蜜捂着嘴抽泣,朦胧的泪眼中,余娇儿和芷兰的背影在前面的一圈白光中,看起来极淡、极淡!
此刻,自竹林吹来的黑风如鬼哭一般,陪着她的却只有那两个被拉长的身影,和余娇儿遗留下的淡淡熏香。
只是,不一会儿,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穆朝国深夜的料峭!
刘皇后坐着梳妆镜前,自镜中望向自己身后的流珠,问:“闵云舒今晚有没有出椒和殿?”
“回娘娘,闵云舒今晚并未离开过宫门半步。”流珠一边替刘皇后卸下发髻上的饰品,一边试探性地问道,“莫非娘娘以为,闵云舒确实与霍将军私通?”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哀家虽不能断定,闵云舒与霍岐山是否有苟且。但霍启山深夜出现在后山,的确事有蹊跷。”刘皇后目光变得空洞,似乎在推敲整件事情的始末。
“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闵云舒?”流珠挑眉柔声轻问。
刘皇后自铜镜中再次望着流珠,静静地审视了她半天,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看的得芷兰头皮发麻。
半晌,她才微扬着唇角,嚼着诡秘的冷笑::“无论闵云舒究竟与这件事情有无关系,起码今晚已经替哀家好好教训了余贵妃一番。这一记耳光,足够那个贱人疼上好一阵子了!”
“但是,如果闵云舒一早就知道有人告密,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倘若如此,那她岂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设局令余贵妃中计?如此心机,娘娘实在不能姑息!留她在身边,只怕是养虎为患!”流珠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进言。
话音刚落,刘皇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此事哀家自有主张!总之,以后闵云舒的事,你毋须再操心!”
饶是那个小蹄子扮猪吃老虎又如何?既然她能够斗垮,被皇上专宠了十几年的贱人,又岂会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是,娘娘!”流珠颔首,再不敢多说一句。
在刘皇后身边当差这么久,流珠自然知道她喜怒无常的性格,又极不喜欢奴才揣摩其心意。否则,她也不会利用这一点扳倒玄丹,取而代之!
前车可鉴!
既然如今这“皇后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得来不易,她自然不如多一事少一事!暂且让闵云舒那个小贱人,再得意一段时候罢!
走着瞧!
这一晚,柳蜜过得心惊胆战。一想到明日便要被调去暴室当差,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生不如死,不觉眼泪又湿透了枕头。
天一亮,她索性决定去椒和殿,跪求皇后娘娘。
刚爬上椒和殿外的石阶梯,便见闵云舒双手背在身后,侧身立在那里。
晨曦下,她宛若迎风盛开的昙花,美得令柳蜜连妒忌都忘了!
柳蜜身子微微一僵,脚步竟停了下来。
心神稍定,一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那恨不得徒手闵云舒撕成两半的心情,又重新浮了上心头!
“你来了?”闵云舒唇角含着薄凉的笑,微微转过头来,看向柳蜜。
她这话可圈可点,反倒令柳蜜更加茫然失措起来,呆呆望着她发了一阵怵。听起来,似乎好像早料到她会来似的!
正想着如何开口说话,就见闵云舒走上前来,望着她脸上的伤,轻笑道:“脸上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的!”柳蜜笑了笑,含含糊糊的回答。
闵云舒垂睑,自袖袋中取出一个锦盒,“我这里有一种极好的膏药,拿去敷罢!”说罢,将装有艾纳香的锦盒,递到柳蜜面前。
柳蜜浑身一颤,心中咯噔一下,愣在那里,竟失神没有即刻去接。
闵云舒戏谑地笑了起来:“怎么?莫非担心里面的盐巴,令你毁容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么说,昨晚你也是故意爽约来陷害我?”柳蜜眼眸变得幽冷起来,恨恨的道。
“我根本什么也没做,怎么能说是陷害呢?倘若我昨晚真的赴约的话,只怕现在我的脸上,不只是多了两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