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我也去!”
……
有人带头,专门关押降军的营地、大狱,没多久就空了,他们都去了大校场,开始自己新的军人生涯。
狱卒看着最后一个未动的人,既不催,也不说话,自顾自离开了大狱。
看着空空荡荡的大狱,桑敏俊如傻了一般,一直站着不动,怎么会这样,至少应当会有一些有气节的人吧!
可是……
年轻的小将军发疯似的跑出了常县县衙大狱,跑到大街上,他被大街上的景象惊住了,如果不是低矮的铺子,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繁华京都。
小小的常县大街,纵横四个主街道,呈一个井字状,曾经空荡稀疏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接踵磨肩,铺子前面的招幌不在破旧,崭新的在风中飘扬。
桑敏俊木呆呆的走着,穿过涌动的人群,感到一阵恍乎。
“小哥,要不要来个寒瓜,这曾经可是王宫贡品。”小贩得意的叫唤。
寒瓜?自己曾经跟父亲去王宫赴宴吃过,太久了,都忘记它是什么味道了,他刚想掏银子买一个,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荷包,摇了摇头。
小商贩也不生气,挑着担子继续沿街叫卖:“清咧咧的寒瓜,当贡品的寒瓜哟,大家快来偿偿鲜哟……”
桑敏俊叹了口气,感觉肚子空得慌,可是身边周围尽是小贩们的叫卖声,“凉面哟,解饿又解喝哟,又好吃……”
“糖水卖了,糖水卖了……”
“新鲜的鸡蛋卖了……
……
叫卖声彼此起伏,络绝不绝。
从后面跟上来的小僮叫道,“公子,公子……”
桑敏俊转头看向身后。
“公子,我们家院子在前面果仁巷第二家。”
桑敏俊面上目无表情,“是宁王给的吗?”
小僮扁了扁嘴,回道,“听说宁王爷把果仁巷两边的房子都买下来了。”
桑敏俊皱眉。
小僮连忙说道,“校尉级别以上的人都有单独院子,屯长以下的军官有单独宿舍,军卒按队五十人一间大通间。”
桑敏俊低叹气:“姓夏的太狠了。”
小僮说:“公子,最狠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桑敏俊抬头问道。
“宁王爷说了,只要归顺宁军,每月饷银五两,每月衣服二套,如果有女人成婚的,婚办费五十两。”
桑敏俊抬头看天,自言自语,“天空果然不一样了。”
“公子,赶紧回去吧,老爷肯定等急了。”
桑敏俊顺着小僮的目光看向某个胡同巷子,他突然觉得人生好难。
常县衙门后院
一直忙碌的苏大易和马秃三准备回去了,他们前来和林怡然辞别。
林怡然摇头,“苏大哥,你们暂时怕是不能回去。”
“为何?”马秃三不解的问。
林怡然说:“我想让你们去通州城去看看。”
“夫人的意思是?”
“通州水陆交通都很发达,前有大江,北靠通榆河,而大江不远处有一个京口瓜洲,更是贸易重地,虽然它现在在吴国人的手里,但我想,明年这个时候,应当会被我们拿下。”
“明年才拿下,我们现在留下会不会太早了点?”马秃三问。
林怡然摇头,“先别急,听我说说通州周围的情况。”
“哦……”马秃三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怡然继续说:“这是通州东南方向,通州西北方向过去就是古城淮县,淮河是淮县的主要交通,淮河北边有一条通往宁国都城阳城的河道——邗河,邗河再往北就是北方了,通过它连接了北方要道——渭河,这是一条战略性的漕运之道。”
苏大易抿嘴说道:“既然是漕运之道,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林怡然摇头,“不,关系很大。”
“可是……”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什么叫漕运,也许在大家印象中,大家只知道漕帮,有黑道性质,但其实,在真实的历史当中,漕帮的存在简直微不足道。
漕运从来都是国家命脉,都掌控在当权者手中。
那么什么是漕运呢?
从内陆河流和海路运送官粮到朝廷、运送军粮到军区的运输过程,但它又不仅仅是把粮食送到指定地点这么简单,其中还包括开发运河、制造船只、征收官粮及军粮等,历史上,几乎每朝每代都设有专门的漕运都官。
举个例子来说,夏宗泽的军粮需备,就是典型的漕运,他是国家和军权相结合的方式,把粮食从一方运到另一方,这其中涉及的事务之繁琐,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能把粮食从陵国应城和江城运过来,除了他这样有实权的人,想要大批量运粮,简单就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其中,苏大易等人沾了林怡然的光,他们把一些商品,放在粮船带到了常县,如果仅凭他们自己,先不说世道乱,单说运输费这一块,他们根本承受不了。
而当权者、当政者,他们可以通过瑶役,让平民出粮、出力,以最低的成本把粮食运到指定地点,刚才上文我们提到了降卒修路、疏河道,这只是漕运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
想要漕运运作起来,非当政、当权者不可,私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有商船,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