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本太子的好日子,宫中不宜争吵,若是谁有违祖制,定严惩不贷。还是母妃自觉身份地位,可以破例?”宁辞缓声说道。
众人一愣,片刻后,垂头,不敢盯着宁辞。
恍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宁辞是什么人,宁辞身后的赵德又是什么样的人。
别看人家垂着头,但是众人可不敢小瞧,那可是宁得罪阎王不能得罪赵公公啊!
宫变后,赵德公公带领着重华宫的小公公,处理了成堆的尸首而面不改色;
宫中早传说,赵德把最受宠的明月公主给勒死了,而陛下回宫,竟然没有怪罪;
宫中还传说,好多跟赵德公公作对的宫人,都消无声息地消失在宫中……
这是什么概念!
而赵德的主子就是这太子!
王贵妃有些没脸,刚想训斥几句,突然觉得喉咙干涩发痒,这就是她的好儿子,偏偏是这一天,偏偏当上了太子。
便把她一脚踹开?
如果没有王家,他焉有性命!
片刻又眼神发狠:当初怎么没有溺死他!
赵德让人强制而又不失礼貌地送众人离开。
很快,偌大的殿宇前只剩下宁辞和他身边的宫人,宁辞想起刚才她的话,不自觉微微勾唇。
她还是那样,心地良善,嫉恶如仇,连威胁人也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似乎从来不知道“委婉”二字怎么写,她站在那里那么耀眼,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慕。
他站在阴影处,突然觉得自己黑暗无比。
宁辞觉得心跳有微微的加快,斜了眼身后的人问:“西边的战事如何?”
“还没有收到战报。”
宁辞又问:“不是说跟漠北国商量好了,他们今晚会求娶三公主吗?今晚怎么一回事?”居然改变之前商议的在催婚期。
身后的人赶紧回:“奴才猜测,他们是猜测到了九殿下的身份,临时起意。”
“哦?这就好笑了,他们从哪里打探到这消息的?”宁辞冷眼望着他。矜贵如玉的脸颊上,满是迫人的气息。
他自认现在宫中不比以前,如何还能轻易地打探到消息,总不至于那些个榆木脑袋开了窍,在宴会上听南国公主说的话,就当了真!
身后的太监不禁有些发抖:“……”他们怎么会知道,但没有办好事情就是他们无能。
“你派人盯着,查查他们向何人打探过消息,另外西边、南边、东边战场的消息,都盯紧,一有消息,立刻回禀,下去吧。”
“是。”
几道人影飞闪,宁辞抬步走在宽阔的青砖上,心中一团乱麻,他怎么留得住她呢!
因着今晚的事情,父皇一定心有忌惮,他怎么会允许一个功勋卓著的公主在宫中!
九公主和十公主分开,向不同的道路而去。
文珠一路开始数落,絮絮叨叨的。
什么在宫外的日子太久了,在宴会上没有一点礼法,一举一动都懒散至极;
什么那礼音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绝对是来祸害她的;
什么当着三公主和其他公主说那番话,以后也不怕惹麻烦;
等等……
等等!
九公主闷头走着,漆黑的路,漆黑的夜,漆黑的宫,让她再没有之前的害怕和恐惧,可是没有父皇的庇护,反倒有父皇的忌惮,她前路茫茫,该何去何从呢?
一阵若有若无的酒香袭来,九公主神情一顿,护着文珠连连后退。
文珠被她莫名紧张的动作,弄得立即住了嘴: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想完,只感觉脖子上被人一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九公主连忙扶着她软趴趴的身体,晃了晃:“文珠?”
人没有动。
她怒目回视罪魁祸首,语气中带着恼怒:“你这是做什么?”敢打文珠!他永远都是这样,只有自己的命才是被称为命。
不对——
他好似也不在乎自己的命!
来人穿着一身黑,似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若不是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谁能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就是来看看你怎样了,你避我如瘟疫,逃也似的离开,帮着这国家,最后荣国会给你什么?得到的是不是你想要的?”声音清冷淡漠,熟悉至极。
想到今晚的事情,她就一阵烦躁,“我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说完后,有微微懊恼。
“为何又是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看着你出现在这里我自然没有好脸。”当她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荣宫啊,岂能造次!
“这么倔?黑丫头怕是要吃亏呢!”
“我只有在你这蛮不讲理的人手里才吃亏。”
“呵,倒是伶牙俐齿的。”
九公主想起在马车上听到的话,突然笑了,她冷声道:“听说雪公子得了一美人,据说为了美人放弃这大好江山的,可不知这美人说得是谁?”
“……自然是你。莫不是黑丫头在吃醋?”
“呵呵,想多了吧。”她会吃醋?
“……”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示弱。
九公主抱着文珠,慢慢地坐在地上,若是她没有记错,这里是一方小花园,他们这里正是石子路。
宫映雪撇了眼地上,也缓缓地坐在她的身旁,旁边女孩身上带着清淡的芬芳,也带着点点酒香,似乎是陈年佳酿,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是那般的让人宁静舒服。
秦陌向荣帝请旨赐婚,闹得满城风雨,皇城中人人皆知,他想不知道也难,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