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葵水越发不规律,好不容把陛下从那些个年轻美貌的妃嫔中盼了过来,结果,她葵水还没有完!
她算了一下,葵水来的时间就占了半月,这让她如何侍寝,如何侍寝!
她一个宠妃不侍寝,如何能固宠?
吃了好些药也不见好,太医又总是那几贴方子,又说没有什么大病,可不是大病,她……
宁奚听见这话又瞧见王贵妃的脸色,觉得更加委屈了,眼泪簌簌地淌下来,岂知王贵妃瞧见她还在哭,心中越发烦闷,脸上带着愠怒。
等了许久才压了压火气,她慵懒地躺回榻上,眼波流荡,柔声道:“你呀,就知道哭,”她叹息一声,接着道,“你父皇也因为这件事,对那卫国看不顺眼,母妃再求求你父皇,这桩婚事便取消吧。”
宁奚抬眸,抽噎着道:“可……现在还有什么合适的国家和人,上国中的君主,不是老的,就是有后的,里面的皇子也多半是没有希望的。”
王贵妃烟嘴一笑:“他总归是你的父皇,也算有点慈父之心,谁的消息还能有他的多和全呢,你就放心吧,母妃定然是为着你好的。”
宁奚止了哭声,这才感觉好点。
宁辞瞧见下面许久不见的母妃,心中五味陈杂,最后竟说不清是何滋味。
原来母妃也会笑,也会对宁奚露出如慈母一般的笑容,虽然话中不好听,可全是为了宁奚打算。
母妃何曾这样对过他!
王贵妃想到宁辞,转了话头,沉声道:“你说宁辞和你走到了门口,他又为何不进来。”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她连着让人请了几次他都不曾再来过景仁宫。
片刻后,她眼露寒芒:难道是有多嘴的宫人对他说了什么?
宁奚感受到王贵妃的怒气,不敢做声,微微垂着头,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母妃,孩儿一直不明白,您……您为何不让孩儿亲近……他?”虽然问了出来,也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询问,以后都不会再问她,毕竟每次问,她母妃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听话。
王贵妃听见“皇弟”两个字,心情一下低落,她又想到那未满百日便夭折的皇儿,心中一阵沉痛,又涌出一阵疲乏,最后只剩下无力,她闷闷地道:“如果他果真是本宫亲生,本宫怎么会对他嫌恶至此。”话毕,脸上带着浓浓的自嘲笑意。
宁奚瞪大了双眸,震惊地望着王贵妃。
宁辞听见这话,到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是早已经知道般。
其实他是惊骇得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眸中的神色一层层地冷了下来。
“如果他果真是本宫亲生,本宫怎么会对他嫌恶至此。”
是了,因为不是亲生,却因为她所有的荣耀和以后的富贵均来自于自己,所以她不得不养着自己,怀子时又不敢把脸撕得太破,才态度疏离暧昧。
可自己又是谁?是谁生的自己?
巧合吗?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茫然地望着下面的两人,顷刻间,一颗心如天塌下来了一般慌乱不安。
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到了天明终会醒来。
赵德如同五雷轰顶,差点滚下去:难怪,难怪她平日里对着殿下那般冷淡,怀孕时又漠不关心……
赵德望了旁边的宁辞一眼,他眉目如冰霜一般寒冷,有些呼吸急促:那他们家殿下是谁?
旁边的暗卫心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瞬间,心中便平静无波,如同没有听见这话般。
王贵妃收了冷笑,冷嗤道:“本宫一直以为,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他不知道自己的生世,只会把本宫当母亲,可他最近行事越发乖张,不敬本宫,本宫……”说着,转了话头,“罢了,就这样吧。”
让她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教养和亲近,她心中就一阵恶心。
可就这样放弃他、远离他,只怕以后,她们在宫中的地位只会更加难堪,毕竟那皇后可是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子!
但——
莫非以后宁辞做了王爷,她还能跟着出府,整日面对他不成?
王贵妃想到以后,又是一阵心烦气躁,眼中全是怨恨,如淬了毒的刀剑,再无之前的温柔婉约。
宁奚有些害怕这样的母妃,过了好一会,王贵妃的眼眸渐渐地暗了下来,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了指望,突然觉得无趣得紧。
又是好一阵后,想起女儿的婚事,强打起精神。
宁辞再不想听下去,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他感觉浑身都冷起来,跌跌撞撞地直起身,向另一方走去,他们三人本来是在殿顶,没有多宽可以容脚的位子,宁辞没有轻功如何下得去,赵德赶紧拦了一下,宁辞兀自向前走着,身形不稳,锦袍在春风中翩飞起舞。
带着苍凉和孤寂。
暗卫一惊,带着宁辞飞身离开。
重华宫。
宁辞立在庄严、富贵的殿门口,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慢悠悠地说:“你也听见了贵妃的话,现在本皇子身份存疑,你是否要禀告你的主子?”
暗卫想也不想,沉声道:“殿下便是属下的主子。”
宁辞一笑,这笑的极浅,如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只荡了一个圈便消失了:“既然如此,你听本皇子吩咐,把这事告诉尚书令大人,尚书令大人如果还想趟这趟浑水,那本皇子还需要他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手过来,如果他不愿,或者后悔了,那你回去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