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行心里那个气啊,人家凭着一副好牙口就能咬破手指,自己却要用到那柄世间少有的神兵,难道自己的皮肤真的比一般人要厚吗?
常歌行走到城门官面前,他依旧如一只死老鼠般躺在地上,若不是嘴里的轻哼声,还真的如死了一般。
“我这就带着这些难民去给你请功,这有可能是你这一辈唯一干的一件好事了,我也不用你报答,我只想借你一件东西!”
常歌行也不等城门官答应,一把抓起他的手,宝剑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条醒目的血痕,一阵如杀猪的声音响彻城门口,一个鲜血淋漓的手掌印出现在横幅最为醒目的位置。
横幅被高高的挑起,上面的点点嫣红,与密密麻麻的破洞格外引人注意。阳光透过窟窿,透射而下,像极了璀璨的星斗。这横幅便是一片天,这溢满窟窿的光华就是一挂银河。
“谢城门官大人放我等进城!”
“谢城门官大人放我等进城!”
“谢城门官大人放我等进城!”
。。。。。。
。。。。。。
在常歌行的带领下,难民们高喊口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城门。
建康城的城门很大、很重、也很坚固,需要数人共同推动才能开启或是关闭。或许它真的如这些逃难的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可以挡得住战火的洗礼。
建康城的城墙不知修筑于什么年代,砌筑的岩石表面已经有了些许风化的痕迹,岩石之间的缝隙隐有苔藓出现,使得坚固如铁的城墙有了一种难言的腐朽味道。或许,这座巨城也要到了重新修葺的时候了吧。因为不管是它,还是它里面的主人,都已经习惯了安稳,甚至陶醉于这种宁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今天它迎来一群客人,一群不一样的客人。他们要为这个城门最为穷凶极恶的城门小吏请功,而且是大张旗鼓的请功,那条几乎被鲜血染透的横幅更是显示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决心。
“谢城门官大人放我等进城!”
“城门官大人是好人!”
“城门官大人是大大的清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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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挣扎着刚站起身的城门官再次跌倒,嘴里喃喃道:“坏了,坏了,这么多难民得多少银子啊,本官这么多年的积蓄完了,全完了。。。。。”话还没说完,便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常歌行既然已经带他们顺利进城,便没有了再呆下去的理由,至于以后在这建康城里他们过得怎么样,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自己也是凡人一枚,顶多算是一个多进化了几千年的凡人,管不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他遥遥的看着兴高采烈的难民,悄悄的退走,常歌行可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陈国第一大城的目的,拉赞助。
常歌行负手走在前面,小白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不用什么缰绳,也不用什么口令,一人一马已经养成了长久的默契。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甚是清脆悦耳。青石板上还有些湿润,不知是未干的朝露,还是地气上翻的潮气。踩上去总有些湿滑的感觉,却也将这本来粗糙的条石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街道之上多有头戴薄纱、手执纸伞相伴而行的女子,婉转而笑,颇有江南柔媚。反倒是男子,尤其是年轻男子,颇为少见,这让常歌行很是奇怪。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
正在欣赏这建康城风光的常歌行,猛地被一行色匆匆之人撞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埋头而去,只留下一个稍微佝偻的背影。
“这建康城内,人口素质还蛮高的嘛。被人撞了一下,居然没被碰瓷儿,不像在那荒郊,随便扔一个酒坛,就能砸出一个碰瓷儿团伙儿。”
常歌行看着桥下的流水,鸣唱的鸟儿,被阳光照射得半透明的绿叶,心情大好。吃了一路的干粮、干肉,腹中虽然不至于饥饿,但那风干之物口感却不是那么好。现在看到干巴巴的肉干,不用下口,他都有一种饱胀之感,甚至胃酸与胆汁都会翻腾不已。
常歌行转来转去,选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迈步而今。有跑堂的热情迎来:“客官,您是要吃饭吗?”
常歌行在一处临街的桌子前坐定,将宝剑放在餐桌上。这个时代服务行业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啊,我来这酒楼不是来吃饭的,难道还会是来洗澡的不成?这跑堂的如此一问,除了浪费些口水,再无其他用途。
“把你们的招牌菜全都上来,再来一坛好酒,小爷我要大吃大喝一顿。”
跑堂的一看来了大客户,手脚愈发的麻利,眼睛也明亮了许多。
“好嘞!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跑堂的一路小跑,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到后厨下菜去了。
常歌行百无聊赖的轻敲着桌子,一边看着街上的人群。街上叫卖的、叫买的此起彼伏,与这枝头的鸟儿、河间的流水、拂过树叶的清风,共同组成了一副生机盎然乐章,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长江一战的影响。
江边的伏尸、燃烧的战船与随江水远去的江水,似乎离这里也很远,隔着一天一地的距离。
常歌行很是贪婪的享受这一切,没有人喜欢杀伐,除非只有不断的杀伐,才能使自己活的更久。
“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菜都是我们的招牌菜,酒也是经年的陈酿,您慢用。需要什么尽管召唤小的,小的随时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