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夫的人无法得到第一手信息之前,就只好通过讨好这些管家来获取这些信息乃至于为家主做一些不法之事,搜集证据,渐渐地。十几年,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死去了,但是活下来的人。都是老夫忠心不二的死忠,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老夫在大饥荒之中救下的孤儿,对老夫的忠心是毋庸怀疑的,所以即使是死去了,也从未泄露过他们的真实身份,老夫很安全。
活下来的人在家族中渐渐占据了比较重要的位置,比如家主的心腹,或者是家中管家的心腹,又或者是家主心腹的心腹,五姓七望家族之中。每一家都安插了老夫的眼线,无一例外,基本上都已经是这些重要的位置的掌握之人,老夫所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
而当老夫终于确定了兄长的所作所为和五姓七望那些家主的所作所为之后。老夫彻底对衣冠士族失去了信心,他们早就不再是衣冠士族了,士族是优雅、礼仪、正直的,而不是肮脏、龌龊、卑鄙的,他们已经不再是最早的那批士族了,莫要说周瑜和诸葛亮亦或是陆逊那些士人,便是一百年前的士人。也绝非现在可以相提并论。
士族已经彻底的衰败和腐化了,早就不是天下人的榜样了,前隋亡于士族,当今皇帝绝对不会让唐庭也重蹈前隋的覆辙,老夫知道,当今的皇帝。绝对不是无能之人,就算没有苏侯,皇帝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山东下手,皇帝不会留情,但是苏侯你却不一样。老夫想着,只能和苏侯合作,却不能和皇帝合作。”
苏宁问道:“为何?”
崔孝义说道:“皇帝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做法,在苏侯你出现之前,皇帝早就着手开始对赴山东了,各大家族里面也都有皇帝的眼线,还都是被皇帝收买的人,地位不高,但是都有一定的权力,一旦皇帝得手,他会重新塑造一个山东士族,这是一个完全听命于皇帝的山东士族,而真正的山东士族就会在暗地里面被杀的干干净净。
苏侯,老夫相信你不会和皇帝有一样的想法,皇帝的想法太可怕,他想把所有人都杀掉,但是苏侯你一定不会这样,就像当初你给崔章写的那封信一样,老夫知道,苏侯并不希望皇帝失去可以掣肘的对象,苏侯也绝对不希望皇帝可以有乾纲独断的权力,不仅仅是当今皇帝,以后每一位皇帝,苏侯都不希望他们可以乾刚独断!!”
苏宁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和这些对手交手以来,第一次,来到大唐以来,第一次,他感到了惊惧……
“你是如何知道本侯给崔章写过一封信?”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苏宁已经恢复了神智,理智重新支配了苏宁,这份来之不易的理智是苏宁用好几年的官场生活换来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只不过,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一个可怕的非敌非友的人,尽管苏宁更愿意相信他是友非敌,可是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人,如果自己不按照他说的,他会有足够的方式和证据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没有皇帝不希望自己可以掌握全部的权力,即使是李二陛下,他也不会放松手中的权力,他始终都是最高的最后的决策者,这是他的底线,无论朝堂上如何争执,如何封驳他的旨意,但是有一个底线,他所说的话,他所做出的策略,都是他的决策,他是最高仲裁者,没有之一!
崔孝义是个可怕的对手,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看来,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了,清河崔氏内部,也有他的高级特工,他的无间道,就连自己送信的计划,他都知道了,这是连清河崔氏内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崔章不会允许这个事情被知道,而崔孝义却能知道,只能说,崔孝义的高级特工已经是崔章心腹中的心腹了……
而且,那封信的话,自己表达的意思很隐晦,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讲法,而崔孝义却能从中找出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所说的事情,本侯不反对,但是你让本侯觉得很不安全,你应该知道,没有人会和一个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合作,即使那是必要的。”苏宁冷着脸,直视着崔孝义。
崔孝义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苏侯不用这样担心,老夫是没有办法活着回到崔家的,也不会活着回到崔家,这一次出来之前,老夫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活着回去了,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老夫和老夫的眼线,也就只有崔章一人,满打满算不过三个人,老夫很快就会死去,而老夫死后,老夫会把自己的眼线交给苏侯,供苏侯驱使,崔章的性命,也会在苏侯的掌握之中,苏侯有什么必要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