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下了黄山,已是夕阳西下,就在太平湖口的一间小旅店住下,打算第二日在过湖北上。
用过晚膳之后,陆远借着太平湖边的楼船灯光看着湖水,欣赏着夜色景致。身后是黄山,前方是九华山,太平湖夹在两山之间,自古被誉为“一湖担两山”的奇景。
自浙江往北,经安徽地界,沿途的名山大川开始多了起来。跟福建的景致大不相同,从福建北行的这段时间,陆远的心境也开阔了不少。大好河山在眼前,天地钟灵入心间。
沿湖向西行约四五里,人烟渐渐稀少,湖畔青柳垂下青丝,借着月光和湖水的反光,显得有些鬼影斑驳,却是有些渗人。陆远本只打算做饭后散步,却是不禁走得有些远,如今景致虽好,却是生了些许寒意,便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湖水开始冒出点点气泡,陆远见状登时警惕大起。
“嗯?声东击西?”陆远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就在这一瞬间,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咦,竟能轻微感知到是什么东西?”陆远闻声正准备转身,却是发现听这破空声,自己却是隐约能够感觉到是一颗圆球状的物件,想来是喝了神水之后精神力增加的关系。
由不得多想,陆远转身便点出一指,正巧印在圆球上,但听一声清脆的“啪”地一声轻响,圆球却是裂成两半,仔细一看,竟是一颗檀木念珠。就在陆远分神应对檀木念珠的瞬间,背后空门却是被抓住,一声破水而出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夹杂着丝丝寒意,陆远借着余光能够看到身后一丝寒光闪现。
“应该是剑。”转念之间,陆远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器,当下以左脚为轴,身体后仰,原本点出的右手向身后伸出,同时再次用出当日在平安镖局对付庄钊二人时候用的手法,利用灵活的手指、强大的感应力和加持了打开了六窍的力道,将来剑抓在手上,同时在下腰的过程中右脚却是弹出,将再度飞过来的一个物件给踢飞。
紧接着,陆远拉着长剑越过自己的肩膀猛然支起身体,湖中冒出来的人却是被这猛地一拉,整个人向前倾,接近贴向陆远的背。而路远的左手手肘已经准备好了,奋力向后撞去。
那人反应倒也灵敏,在向前倾的同时,左手已经竖起一掌往陆远左后腰拍去,却是防着陆远的肘击。但奈何此人低估了陆远开了六窍之后的力道,被陆远这一击肘击撞在其手掌上,非但没有起到缓冲作用,左手却是被撞得骨裂声起。
来人闷哼了一声,右手持剑也随即松开,咬紧牙关双脚施力急忙后撤。也就是这时,陆远右手夺过长剑回身就是一扫,那人将将闪过,一身夜行衣却是因为泡在水中过重,没能闪躲干净,被划了一道口子。就在这时,远处破空声再起,这回却是直指陆远左脚脚踝,陆远赶忙回了一剑将飞来的檀木念珠切断,心中却是一燥。
一个正面进攻,一个暗中偷袭,两相配合之下却是让人防不胜防。欲破局面,必须尽快处理掉两人中的一人。
一念及此,陆远忽然脚下加速冲向了暗巷之中躲藏的那人方向。破水而出的那人见状连忙紧追陆远,而暗巷中人见陆远奔来,也不慌张,时不时打出一颗念珠扰乱陆远的步法。
黑衣人紧追在后,眼见在暗巷中人的配合下已经离陆远不远了,忽然,陆远使出一招扭转式,在向前奔跑的途中忽然扭身向后,同时右手似乎挥出了什么东西,只见寒光一闪。
身后黑衣人见状心下一跳,连忙竖剑格挡,却不料这一抹寒光却是绕了个弯,在黑衣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蹿入他的咽喉……
“额……嚯嚯……”黑衣人继续向前跑了两三步,然后才无力倒地,在窒息与失血的双重煎熬中慢慢断了气。
暗巷中的人心下一惊,也顾不得同伴的尸身,转身就想一跃而走。却不料,在转身之后,竟是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躯,随即感觉天旋地转,登时昏厥……
“早吩咐过你,行事小心一些的。”一个有些沙哑,有些模糊的声音悠悠传来。陆远站在巷口,却是微微一笑。
这声音,他如今已经十分熟悉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黑底金丝长袍在月光下显得低调华贵。脸上那张苍白的面具,却是让来人显得更加神秘。
七杀阁主。
“师傅,你怎么来了?”陆远笑着问了句。
“给你送信来了。这俩家伙,就是对仵作下手的人。但是很遗憾,在他们得手之前,我已经悄悄拿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七杀阁主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晃了晃。
“诶?原来验尸卷宗在师傅手上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这么着急了。”陆远拍拍胸口,呼了口气。原以为作为重要物证的验尸卷宗被那伙人拿走了,想着在他们销毁其他证据之前将事情调查清楚,没想到却在七杀阁主手上。
“这个是少林寺的空色和尚,被我用mí_yào迷晕了。去看看地上那个吧。”七杀阁主淡淡说了句,陆远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一具尸体。
陆远闻言小跑着去拉开那人的面巾,露出来的是一张四旬男子的脸,脸上蓄着胡子,修整得倒还算整齐。
“原来是前锦衣卫南镇抚司第四卫所百户汪成,此獠以一手快剑著称,没想到被你这么轻易给杀了。”七杀阁主说着,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自得。
“锦衣卫也参与这件事了?那事情可真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