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陆小弟,没想到你手上功夫挺了得啊!刚才那一指对时机、力道、角度的把握十分精准,不像是生手。而且虽然有点鹰爪功的影子,但更像是一种指法。”进了岳阳城,老五有些好奇陆远的身手,忍不住试探性地说了句。
“嘿嘿,在老五哥面前班门弄斧了。说是指法也不确切,那确实是我从我爹的鹰爪功上变招过来的,幼年时候习武,我爹常常让镖局里的镖师跟我切磋,那时候小,镖师大多让让,我爹也没说啥。但从十二岁开始,镖师一旦稍微放水,我爹就亲自上阵,非把我打得鼻青脸肿。这样一来,镖局里的镖师也就不敢放水了。但要想赢这些镖师,就一定要出奇制胜,幸运的是我跟镖局的老医匠关系不错,找他学了点《黄帝内经》上关于穴位的运用法门,老医匠也愿意当我的陪练,一来二去倒是练出了些自己的门道来,常常能够在一些出其不意的角度上攻击到镖师的穴位,一招制敌。”陆远解释了一句,老五闻言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陆小弟你天资聪慧,这一般人恐怕自己是想不出来的。你爹倒是有趣得很,也就是你们镖局的镖师忠心耿耿,要让我陪太子爷念书,我肯定不干。”
“哈哈,老五哥要是愿意来我们镖局,那怎么也得给你一个副总镖头的位置,哪能委屈你跟我练手呢?”陆远哈哈笑着拍老五马屁,老五倒是很受用。
“如果只是雇佣关系,那我是不干的。但陆小弟,咱俩一路走来相处甚欢,你这个小弟我是认了,只要你一句话,让老五我当你陪练,老五也豁出去了。”老五拍拍胸脯说道,让陆远顿时感到一阵亲切。
两人走进岳阳城之后,询问了岳阳楼的方向,便朝着那方走过去。途经告示栏,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张通告指指点点,陆远有些好奇,无奈老五拉着他一路直奔岳阳楼,也就顾不得其他什么了。
两人从东城门入,径直穿过了整个岳阳城,才到西城门,登上岳阳楼之后,两人远眺君山,下瞰洞庭,水面宽阔,波光粼粼,胸中块垒为之一荡。
“这洞庭湖,真他娘的大!”老五看着洞庭浩浩荡荡的湖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啥,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北通巫峡,南极潇湘,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古人诚不欺我也!”愣了半天,陆远一口气将《岳阳楼记》的诸多名句颂念出来,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心中不免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动。
“故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尚能脱口而出,小兄弟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啊!”一个温厚而明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远及老五转过身来,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深青色对襟儒衫,脚下却着一木屐的三旬男子。男子将一头长发随意扎起,儒衫之下不着内衬,径直露出了胸前一缕稀疏的黑毛。陆远继续往上看,只见男子一双星目恍若周天星辰般深邃而璀璨,剑眉微张,鼻梁高挺,若不论脸盘宽度,却是跟老五有几分相似。但男子修葺得十分整齐的胡须下,一张大小相宜,厚薄适中的嘴,让整张脸先出了一股儒雅而放荡的气质。见男子如此行状,即便是心宽如陆远,都不免有些心驰神往。
“先生好一派魏晋风骨,小子陆远,不敢高攀。”陆远欠身说了句,不想男子竟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一看就是江湖人,何必跟我执儒生礼呢?江湖人行事洒脱些,不必太过拘谨。”
“哦?先生何以看出我是江湖人?”陆远倒是有些惊奇道。
“小兄弟你双手手指细长,但指节却十分粗大,指腹平滑有光泽,指尖内收,显然是常年练鹰爪功才有的手。不是江湖人,练这鹰爪功何用?至少我是没见过书生练鹰爪功的。”男子指着陆远的手说道。
“哦?先生莫非也是江湖中人?”陆远有些惊讶了,眼前这个颇具魏晋风骨的男子,难不成也是江湖中人?
“咳咳,陆小弟,这位前辈……应该就是江湖人称,‘天香神指’的南指书绝,梅暗香前辈。”老五微微低头,不太敢睁眼瞧梅暗香。倒是老五说的信息,震撼了陆远。
作为江湖四绝之一的书绝,陆远虽然未曾远涉江湖,但也早有耳闻,而且是如雷贯耳。听闻四绝乃是如今武林中武功奇高,无人能敌的四个人,各个年龄都超过六十,但如今站在面前的男子不过三旬模样,当真很难让人联想到是四绝之一。
梅暗香对于老五,也只是看一眼,便再度将目光转向陆远。
“咳咳,没想到竟然是书绝前辈当面,小子……”
“哎,别小子小子的了,背了一段《岳阳楼记》,你还真把自己当儒生了不成?”梅暗香摆摆手道。
“啊哈哈,那前辈我就不客气了。您真人比我想象中的可年轻多了!”陆远当即顺杆爬,竖起一个大拇指有些谄媚地夸了一句梅暗香,两条眉毛还顺势挑了挑,直把梅暗香看得忍俊不禁。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啊!我喜欢!”梅暗香看陆远那没点正形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也算是借着范文正公赐与的缘分,陆远小子,从你的站姿、动作以及你手指的情况来看,虽然你常年泡药浴,但经年练硬功留下的一些暗伤却是没有完全根治。如今年少没有啥感觉,等老了,问题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