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国,给皇上修个住的地方,花点钱又算什么?这钱出得起!”陈宏又笑了笑,“不是说要打日本吗?日本国盛产金银,只要从他们那里拿上一大笔,还怕没钱修个离宫?财政部我是头头,我算得清,只要不将这些钱纳入到军兵费里面,我们腾挪一下,钱当然拿得出来!再说了,日本的金银矿和铜矿都有那么多,只要把他们的矿山贸易垄断在朝廷的手里,这里面可以得到多少财富?修一座离宫倒是小事了!”
“原来你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丞相恍然大悟,然后又皱起了眉头,陷入到了沉吟当中。
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财相提议为皇上修离宫,虽然大半是出于作为臣子对皇上的一片热忱,希望皇上能够更好地享有天下,另外一小半原因,则是想要借着修离宫这个由头,从皇上手里把未来日本矿产贸易的管理权划归到内阁财政部的手里。
“你是丞相,国家财计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朝廷重商,而且对地方控制强大,收入远胜于前朝,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处处捉襟见肘。纵使可以向全国发债,用债款来弥补不足,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债款累计太多恐怕会对国家不利。所以,依我看,得想尽办法开源。皇上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打开日本国门,将那些金银纳入到我朝府库当中,以缓解燃眉之急……我觉得这次征伐不能作为权宜之计,反而应该趁这个机会,让朝廷掌握到日本的独占贸易,依此就能大大缓解我等的困境。”
日本多产金银铜,这些贵金属现在都是大陆需要用到的货币材料,而在盛产贵金属的同时日本却很缺乏其他资源,需要从外部输入铁器、枪炮等等物资,所以如果独占这些物资的贸易的话,朝廷就能够从这些贸易当中获利极丰,可以部分解决财政的困难。
“好话你倒是说了,可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和财相的兴奋相反,丞相反倒是苦笑了出来。“想要从军方他们手里夺食,那可不是很简单的事,得看皇上的意见。”
“所以我们就给他修一座离宫,让皇上开心开心啊!”财相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老是跟皇上哭穷,说这里困难那里没钱,不能把钱用到军兵费里面,虽然能够皇上经常会听取,但是老这么说皇上怎么会高兴?我们得让皇上知道,我们终究还是为了这大汉的江山花钱的!”
为了防止前朝武人地位过低的积弊,国朝一开始就在体制上抬高了军人的地位,不仅确定了文官不得统军、军队的统帅权相对独立的原则,另外还规定了军队的花费相对独立的原则。
每年军队会根据自己的需求编列一个预算数字提交给朝廷,这个预算是一年的大致军队支出,称作军兵费,而军兵费内阁是不能驳回也不能删减的,只有皇帝能够决定批准与否,如果对某项支出不满,内阁不能直接删除,只能够将自己的意见写成相关的条陈呈递给皇上,由皇上来决定是否删除。
当然,为了防止军队过于跋扈,内阁对军兵费的支出具有监察权和审计权,如果发现有徇私舞弊或者贪污挥霍的情况,内阁可以各自具结条陈,呈递给皇上身边的咨询机关,并且勒令处理相关的责任人。
不过,由于大汉是初定天下,而且一直都在对外用兵,所以虽然每年的军兵费都是极为浩大的支出,并且没有办法按照内阁的心意进行删减。同时,虽然每年不得不忍痛从本就不够的财政收入里面划出军队所需要的费用,但是内阁对这项支出却无法发挥应有的影响,就连对军兵费的监察权也暂时形同虚设。这种状况,包括丞相和财相在内的文臣们都希望能够有所改观,至少要让内阁把军队的钱款来源、用途和去向都给掌握清楚。
这次对日本的进兵,依赖的就是大汉军队的声威,可想而知,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日本的这些金银矿藏、乃至贸易的渠道和垄断权,都会落入到军方系统手里,这就相当于为军队增加了一个不受内阁监控的利源,以后想要监察军队的支出情况恐怕会变得更加麻烦,并且也不利于内阁每年确定军兵费的数量。
内阁想要从军方的口里夺食,一定要经过皇上的首肯,如果皇上不点头,文臣们现在是拦不住军队的,尤其是在日本这样一个要靠军队进行征服的国家。
所以,为了讨皇上开心,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的财相,就想出了“修造离宫”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离宫可以供皇帝居住,体现皇家的威仪和大汉朝廷的声势,也可以以离宫修建的开支为理由,让皇上把日本的贸易转移到内阁控制。在财相看来,相比于垄断日本贸易所能够得到的利润来,为皇上修建一座离宫倒也不算是难以承受的开支了。
“就怕皇上不高兴啊!”丞相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如财相这么乐观,“我们是一片赤忱,可不要被他误解成我们在打压军队了,治国最重要的就是上下一心,要是我们一片好心,反而平添误会,那可就让人追悔莫及了。”
“你是阁揆,是天下文臣之首,自然要为国家、为皇上考虑,怎么能事实都想着皇上高兴不高兴呢?难道皇上不高兴,利国利民的事情我们就不做了?”财相貌似有些不悦地反驳,“再说了,吾皇起于行伍,对军队的老兄弟老部下照顾是很正常的,但是照顾太过了也未必是好事,如今****一方、骄横跋扈的人现在也有不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