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语塞,也有些尴尬,他感到居然有了些困倦,就把这突如其来的困倦都算在了昨晚在火车上因为心神不宁而没有入睡和今晚与刘雄华的开怀畅饮的原因上。他又点上一支烟,依然望着夜幕下显得神秘的西湖发呆。南山路上有车从西湖隧道驶出,**的像花港观鱼里游动的红鱼。
"事实上当我看见你住在这栋豪宅里的时候,我自己才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吗?也就是这个概念。"他摇了摇头,想驱散像波涛一样不断袭来的睡意:"我不知道这套房屋现在值多少钱,我却知道就是在好几年前,这套观景单元也值一百万,你刚才喋喋不休的向我费力的解释了半天,不就想打消我的顾虑吗?这与一个即将为了普通的生计而奔波、为了养家糊口而绞尽脑汁的最低生活线之下的贫困户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大为哥,我获得学生们的好评,是因为我比其他老师更勤奋,更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我能教会他们谋生的本领,给他们指出创业的方向,还有书本以外的东西。"她滔滔不绝的在回答:"我被国内的一些媒体注意,因为我是好几家新闻媒体的特约分析员;有些讲座和讲坛聘请我,因为我基本上把握了经济的脉动;一些企业给我丰厚报酬,因为我能指出他们财务上的弊病和改正途径,所以我除了工资收入,还有一些灰色收入,也才能享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回答满意吗?"
"当然满意,合情合理,所以我才自愧不如。"王大为咕噜着:"你不觉得在你面前,我有些渺小,也有些惭愧,更没有共同语言。"
"玉如姐说得真对,大为哥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大男人,除了能表现自己的强大和对人家提供保护从而有些沾沾自喜以外,从不接受人家的感激和回报,只有当你有些**的时候才会对女人感兴趣,而且仅仅是对自己喜欢而且看得顺眼、走得很近的女人感兴趣。"她侃侃而谈:"大多数时间里,你会把那些女人视若罔闻、可有可无,无关紧要;而作为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女人就得靠自己努力去引诱你,用先发制人来**你。两人之间只要善意而为,也就叫做殊途同归了。"
"三月雨,这是什么逻辑?妖精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感到睡意越来越浓,还是在努力打起精神:"如果玉如只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小小的女职员,而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集团女老总,那该多好;如果粉色佳人不过只是一个电视台的普通主持人,或者就是一个三流演员,而不是一个红遍大江南北、几乎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那该多好;如果你仅仅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而不是站在象牙塔*的大学教授,也不是如此的优秀,那该多好,不说是门当户对,至少也是普通大众。当然,你还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极品**,所以我感到有些无福消受……"
"我承认自己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玉如姐不美吗?出类拔萃,充满**,那些男人可是**欲得呢。"刘心怡的脸蛋在他的面前变得越来越模糊,但他依然能听得见她的话:"粉色佳人不美吗?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大美人,男人们个个都恨不得是那些绯闻里的男主角;还有一个凤柔妹妹吧?人家可是冰美人,冰清玉洁,**动人,据说是公认的第一警花。可大为哥为什么偏偏对我另眼看待呢?因为我曾经有过一个男人,有过一次婚姻吗?我告诉过你,我的所有一切都为你……留着的呢。"
"那是你错误的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他越来越奇怪自己的睡意为什么会如此之大:"从来没有歧视。"
"大为哥,我享受着高校改革给我带来的好处,享受着房贷的优惠政策给我带来的便利,享受着高速发展的经济给我带来的机遇,享受着股市牛气冲天,期货天天长红给我带来的丰厚利润,这难道不对吗?"她的声音有些幽怨:"可是我就是无法享受自己所爱的男人对我的深情厚意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回报,那怕是粗野的、蛮不讲理的,或者是像对待玉如姐那样不由分说的。"
他有些无言以对。
"挫折和失败对于人生未免不是一次极为有意义的锤炼,只要坚定信心,重新站起来,走出阴影,未来不也会是一片大好艳阳天吗?我相信这一点,大为哥也要相信这一点。"刘心怡给已经有些坐立不稳、摇摇晃晃的他的嘴里塞了一片酸酸的果丹皮:"以前,一些壮士豪杰慷慨走向刑场的时候,还敢大呼一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想大为哥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如果你是那种扶不起来的阿斗,如果你是一振不起的软骨头,我们这些姐妹怎么会依然锲而不舍、一直跟着你呢?想想姐妹们同心同德的同侍一夫,大为哥就应该振作起来……"
"我现在是振作不起来了。"他自己开始撤退:"我真的有些犯困,得找个地方先睡上一会儿,然后再与神仙妹妹讲讲美女与野兽的区别。"
"寒风渐紧寒侵被,听孤雁声嘹啼,一声声送一声悲。云染碧天如水,披衣告语:雁儿略住,听我些儿事。"刘心怡在念着一首词,他在朦胧之中居然还记得那是无名氏的《御街行》:"塔儿南畔城儿里,第三个桥儿外,濒河西岸小红楼,门外梧桐雕砌。请教且与,低声飞过,那儿有人,人人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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