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客商深信不疑,马不停蹄的就乘着那趟火车回去了。上车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十分正常,在硬卧车厢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却突患脑溢血中风偏瘫了,好在还能说话,头脑还算清醒,只是手脚不能动弹,却坚决拒绝住进医院,谁劝也不听,最后人家只好用120急救车把他直接送回到自己的家里。
他这才叫人打开了杨大爹给他的那封信,里面寥寥几言:"能看此信,此病有解。"后面却是一个药方,就大喜过望,什么人的话都不听,一直就坚持服用信中的那服药,说来也管,本来已经危在旦夕的病情竟然慢慢好了起来,连中风引起的偏瘫也不翼而飞。一年之后,那个客商重返峡州,在天官牌坊前燃放了成千上万的鞭炮,用成匹的红布将牌坊的四根石柱全都包裹起来,那就是最高的礼仪,还在耀东酒楼摆下了酒席,答谢杨大爹的救命之恩。
那桌酒席杨大爹没有去吃,反倒是便宜了张广福、文学清、龙啸天和杨德明等人,杨大爹推辞的理由是"方外之人,平淡是福。"不过见到那个痊愈的客商,杨大爹倒也很高兴,说是他的生命**,能坚持到家已经很不易了,还笑嘻嘻地对他说:"这一次,我可以留你吃顿饭了。"
那个南方客商就跪在天官牌坊前激动的痛哭流涕了。
这件事后来流传很广,喜欢看书、也有些文学细胞的郑太平把这个故事写成一部小说发表在文学网站上,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神仙大爹也就声名远扬了,不少的人都看见了一个懂道法、会法术的老人的慈悲为怀、乐于助人的人格魅力,只有王美珠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西医不是讲究望触叩听嗅、中医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认真的看看就知道了,一个人的健康状态就写在他的脸上呢。只不过现在像我师傅爷爷这样为人率直,又不愿见死不救、还有些医德的人不多罢了。"
放在以往,身为杨大爹的女徒的小仙女恐怕要到天官牌坊的石板上罚跪去了,可是这次却是个意外,杨大爹不过只是瞪了王美珠一眼,疼爱的揪了一下她的马尾辫:"小仙女,少说几句没人敢说你是哑巴的,要是你师哥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去,把我的茶壶端过来!"
二十四号楼的那个人称肖外长的肖德培有一个远方亲戚住在十三码头,那天跑到这里来玩,老是声称自己一无技术、二无资金,不仅穷困潦倒、而且入不敷出,加上金融危机,市场萧条、生意也不好做,就唉声叹气起来,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肖外长支援几个,却被在一边正在给小雪喂饭的杨大爹听见了,皱了皱眉,*了一句话:"别在这里叫穷了,发财就在眼前,还不快去捡钱去!"
"捡钱?"那个人瞪大了眼睛:"您说去捡钱?上哪儿去捡钱?"
"当然是在街上。"杨大爹给坐在一边正在翻看幼儿画报的小圆嘴里也喂了一口饭:"要知道二十四号楼可没有钱可捡。"
"我想起来了,杨大爹,您老人家是神仙!"那人拍着自己的腿叫了起来:"我就不明白,您既然知道哪里有钱,为什么不自己去捡呢?"
"知道一句名言吗?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杨大爹回答得很平静:"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去捡呢,再说,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嘛。"
"就算是真的吧。"那个男人当然会半信半疑:"什么时候呢?"
"当然是今天。"神仙大爹淡淡一笑:"说是今天,就是今天,什么叫机遇,当然过期作废,你还不快一点去捡钱去?"
那个家伙也属于那种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不信邪、一根筋、喜欢叫板的那种胡搅蛮缠的男人,自己没有本事,也不相信杨大爹那些传说的通天本事。他知道这个貌不出众的老人是在为肖外长解围,根本就没把杨大爹的话放在心里,反而决定用事实来打破外界对这个神仙大爹的神话和崇敬。就索性坐下来和大家在曲廊里一起打牌,到了黄昏时分还是不走,肖外长只好起身回家去给他做饭,田大妈实在看不过去,就**嘴赶去帮忙了。
那个人坐在肖外长的家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就着田大妈炒的几盘菜喝酒,酒足饭饱以后也磨磨蹭蹭的不走,从《新闻联播》一直看到《晚间新闻》和大家说拜拜。弥勒佛终于招架不住了,掏出一百元钱将这个躲不开、惹不起的远方亲戚送出了门,人家还在醉醺醺的笑着对他说道:"今天就要过完了,要是出门到街上捡不到钱,明天我还要来的,找那个神仙理论理论。"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堰小区的时候,时间已晚,大多数的公交车都已经收班了,加上酒喝的太多,被夜风一吹,酒精上涌,有些天昏地转,就趴在路边花坛边哇哇的吐了起来。等到缓过了神、喘过了气,招手去拦出租车,人家的哥一见是个醉汉,加大油门就逃之夭夭,也就只有深一脚浅一脚的徒步向着几公里以外的家走去。
当他走到极速网吧的时候,看见黑暗里有人正在偷放在门口的一辆本田摩托车,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就只当什么也没有看见,现在谁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可是那天晚上酒壮人胆,也有些冲动、热血沸腾,加上没有坐上车,本身就有些气愤,竟然敢一个猛虎擒羊似的猛扑过去,将那个偷车贼一下子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