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急,姑娘在一个时辰之内解三十六个棋局,老朽虽被称为棋仙,却是对姑娘的才智惊叹不已,如今有个棋局困了老朽二十年,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江什夷从进石亭开始就看见了石桌上的棋盘,此刻她微微凝视棋局,伸出右手捻起一颗白子,缓缓落在棋盘腹部某个交叉点上,动作干净利落,带出一种天成的优雅。
“棋局双方步步缜密,只待一步,以退为进,便全盘收手,晚辈受教了。”她微微低头,谦卑模样。
亭子的一老一少仿佛还没缓过神来。
过了半响,即墨小苍开口了,“爷爷,这棋局,解开了么?”
即墨风嘴唇蠕动,看着棋局,再看看江什夷,一脸不可思议。对面坐着这人还一脸谦卑,此刻他只觉得这个后辈活活打了自己的老脸!
二十年啊!二十年没有解开的棋局,被她看了一下就解出来了!
即墨风咳了咳,瞬间摆正脸色,换上自己身为老者的架子。
他拿出一面铜镜,念了些许咒语,那铜镜竟然发出了三束光线映射在半空,光线竟成了三个光圈,里面慢慢的出现了几张年轻的面孔,两女一男。
看着那三张面孔,江什夷只觉得呼吸一滞,这面孔多么熟悉,虽然和印象中那几张脸不一样,但她却是及其肯定的这是她亲人的后代!
她神色变得恍惚,喃喃出声,“大哥...小若姐姐...熏姐姐...”她转过头对着即墨风,神色哀伤,“前辈,是他们对吗?”
她突然想起好像多年前,于小若姐姐脸上出现的让她陌生的表情。眉眼带羞,脸色微红,眼睛里充满了臆想。
“原来...是遇见自己爱的人了么。”
江什夷再也忍不住,回忆让她痛苦不堪,眼泪夺眶而出,苍白的脸上留下层出不穷的泪痕。
半响,她说道,“晚辈被冰封之时年龄刚过十九,此番过去六十年...”说道六十年她声音微微颤抖,似是不愿相信。“这些孩子,是几位亲人的孙辈吗?”
即墨风不忍再让她看见什么,收了铜镜,光圈自动消失。“是的,对于和你亲人同龄的人来说,应是曾孙辈都有了的。可这些孩子的父母一生被夺命楼追杀,生下他们,倒也是一番勇敢的作为。”
听到“夺命楼”三字是,江什夷美眸当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与恨意,暗自握紧了拳头。
即墨风叹了口气,“如今夺命楼早已易主,你应该知道你活着不应该陷入仇恨当中。”
江什夷闭上了双眼,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
“敢问前辈,如今万丈岛,如何了?”
“万丈岛自六十年前那晚后,再无人居住,早已荒凉。”
心里又一酸,她凄凉地笑了,“前辈,我觉得,醒来,好苦。”
看着这奇女子如此,即墨小苍心疼不已,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姐姐,让小苍跟着你吧,小苍算年龄小,但是一定会帮到你的!”
即墨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他身上,一个美貌女子就让他小孙儿心甘情愿跟着走了!让他这爷爷颜面何存!
江什夷微微一笑,眼神带着些许安慰,“我知小苍年龄虽小,却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见识与胸怀,可是姐姐这番醒来,都不知以后会发生何事,小苍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就不要跟着姐姐吃苦了。”
此番话让小苍反驳不出来,毕竟今天刚认识,和人家又不熟。便向爷爷投去暗示的眼神,示意你快帮帮我。
即墨风甚是无奈,“姑娘,老朽那儿子十五岁出去游历,至今十二年未归,八年前却派人把小苍送回来,说这是老朽的孙子,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老朽也甚为无奈,如今已经是第八年,小苍虽然和同龄人不同,却是八年没有出过出雾岛,不知姑娘能否带他见见世面?”
即墨风语气虽然平静,心里却是越来越气!养了八年的孙子,竟然要跟着认识一天不到的姑娘跑!
他却不知江什夷心中所想,此刻她只想孑然一身,当初因为她的逃避,导致全族人惨死刀剑之下,她对自己的未来什么都不知,怎么可能去还带着一个孩子。
“多谢前辈的抬举,只是晚辈不该拿小苍的性命开玩笑,还望见谅。”
“怎么可能关乎到我性命呢!姐姐可是会‘万佛朝宗’的人!”到底是小孩子,心急什么都脱口而出。
听到‘万佛朝宗’四个字,江什夷仿佛心脏骤停却带着无穷的疼痛,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被人狠狠捏碎。
此刻事实血淋淋地被揭开,是她!她害了所有人,如果不是她,就不会出现那个满天是血的夜晚!
看着江什夷痛苦的表情和又夺眶而出的眼泪,即墨小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向自己爷爷,发现对方也是谴责的眼神望着他。
他委屈低下头,“对不起,我不去了,我只会添麻烦。”
过了一会人见江什夷没说话,小苍更加委屈地瘪了瘪嘴,眼泪也掉了下来,拔腿跑离了石亭。
“于小若姐姐的后人,叫什么名字,刚刚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江什夷突然出声。那个脸色酷似小若姐姐的孩子,穿着华丽的舞服,坐在马车里绝望地掉着泪水。
“她叫花凌束,她现在的处境,可能真的有些危险。”
流沧海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多个岛屿,其中不乏有矿产资源丰富的圭石岛,还有以异类飞禽走兽出名的千禽岛,而最出名的便是出雾岛和空